有朋自远方来
《论语-学而》开篇即为“子日: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千百年来它的释意是这样的“孔子说:学到知识并且时常温习实践它,不是也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吗?有志同道合的朋友从远方来(请教),不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吗?有人不理解你却不和他生气,不也是君子之行的一种表现吗?”
乍看之下,挺好的,没啥毛病。却因此为我们当代人走进了一个千百年,因这个小问题而敞开的中国古化歧途大门,害文不浅。
我对论语的今解有意见久了,在学文言文时正值90年代,与当下的教材可能又有所不同,上述的我取材自百科。令谁读起来,从原文到释文,找不出毛病。这尤如医者不知病者症,以为无病,非病者无病,是医者无能吧。
论语成书在春秋时代,且不能归结与孔子为作者,是孔子与其弟子的言论与对话组成的,那收录者,应该是孔子的弟子或再弟子,孔子亲自操刀的可能性很小,所以说孔子著《论语》本身就站不住脚,自然也不用谈《易经》。那么《论语》的文学属性我们就可以定性为杂记,是没有主线的《杂说》,再有后世弟子汇篇成册,再加以命名,也可以这样认为,孔子有生之日,有无《论语》这一说,我看都非常难考证,那么里面将内容的归类,应该是先有内容再有归类,而非是先有归类,而再有内容的命题创作,这是我认为解错的论据之一,是论语不是命题作文,内容与归类并非同一时期产生的,那么我们后世以归类为主观论点去释意在归类之前形成的杂乱的内容,肯定是牵强的。
而在这里面,这一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又是最站不住脚的。
对此我有三点可以加以说明我们的确是解错了论语,或有意或有意的解错。
首先我们对《论语》这部作品形成历史时期的背景未加以研究,这如同中国存在很多方言地区,不同地区的人,对同一个汉字的用法与意义都是不同的。比如在北方官话方言体系与粤语系里有两句话很近似。“你先走”与“你走先”,如果在当下的解释里,这两句话是一样的,意思是一样的。其实这两句话差别很大,除了语法因地域的不外,在意思上也很明显的区别,如果用乱了,那两个地方的人,可能就无法理解对方表达的什么意思了。
“你走先”,是粤语中一方倡意另一方先离开,同时带有尊敬、礼让等情态;而“你先走”相对的就很平和,少了份些倡意,情态中只是一种固定制度、约定的含义。如果说“你先走”是肯定了自己的态度,而表明了下一步的行为,那么“你走先”带有自我的倡意且还商讨的含义。如果我们今天用这个方式去理解几千年前那个时代的语言背景,那么,我们今天为“说”解释为高兴,同“悦”,因为在孔子时代,还没有“悦”这个字,当然“说”的意思也只是“悦”表示喜悦的意思,没有“表达”的意思,那么“亦”这个字就更加不同了,我们今天看到的注解是一个转折词,多用“也,不也,同样”去解释,所以因此而得到我们今天看到的解释。
从未有人怀疑有错。
且不论其它,且说为了表达高兴与喜悦,为什么孔子要在“学而时习之”之后用“不亦说乎”,而“在有朋友自远方来”却用“不亦乐乎”呢,多用排比在古代文法中也是常见的,这样用多个字去说明一种情态,似乎并不能说的过去。
那如果我们强行解释,肯定就对了,人云亦云,不去考证,老师讲的就是对的。而此就错过了孔子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了。
所以,理解这句“有朋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现在的解释一定是错的。在那个历史的背景下,文字并不丰富,来表达同一个意思,却用了多个字是不合人的习惯的。
我的第二个论据就更加奇特了,那就是言论背景。说白了,是孔子说这些话的对象与环境。
《论语》通篇都是在讲孔子或讲学,或在与弟子的对话中表达的自己对事物的看法与论点,是在教。说话的对象,是自己的弟子,类似于父亲对儿子讲自己的观点一样,我相信许多有经验的家长或老师,对此时的语气,应该是长者一样,有肯定性和灌输性。我却没有从今解《论语》这三句话里,看出一个老师的角度,反而让我觉得孔子很调皮,与自己的弟子逗乐,不严肃。
就拿这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释意为“有志同道合的朋友从远方来(请教),不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吗?”。这点就奇怪了,为什么老师学生道理要用疑问句或反问句呢?难道是为了引发学生们去思考么?我看是不像的,反而像一个逗趣。对于孔子这样一个教育家,在那个历史时代,表达不像当下这么丰富的词汇时代,孔子会和自己的弟子逗趣么?
而借用寓言又是庄子比较擅长的,在历史上的记载中我们可以看出,孔子教学生的时候,是带有观点与中国最古老教师象形的人,那就是不多说废话,灌输式,填压式教育,而没有进入“素质教育”的行列。与之差不多同时期的“亚里士多德”也留下了“我爱我师,我更爱真理”的言论,说明在中外,古代的教育模式是差不多的。那孔子就不可能会“逗趣式”的教育弟子。
古代即少了“素质教育”,也没有调皮的老师,如果“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用上述解释的话,孔子人物是很形象,一个逗趣的老师仿佛就在我们身边了,而中国传统教育的祖师地位可能就要让一让了,哪有还严肃的教授形象。
那么第三点,就是对乐字的理解。“乐”这个字,甲骨文里它是泛之乐器,是一种器物,再后来是指某一种因器物而产生的仪式,就像钢琴演奏会,在古代如果有,如果记录,可以记为“为之乐”,意思就是“做了一场演奏会”。同时代孔子与其弟子还有另一部著作《礼记》里有专门的《乐记》篇,我们可以参考“乐”在孔子的时代到底是表达什么意思。
“金石丝竹,乐之器也。诗言其志也,歌咏其声也,舞动其容也。三者本于心,然后乐气从之。是故情深而文明,气盛而化神。和顺积中而英华发外,唯乐不可以为伪。”这是《礼记》中的原文。从这些描述,我们可以这样来理解在孔子的时代,“乐”首先代表的是一种形式,有“乐器”有“诗言歌咏”有“舞蹈”,那很符合某一种演唱会。又如《礼记》金石丝竹,乐之器也。诗言其志也,歌咏其声也,舞动其容也。三者本于心,然后乐气从之。是故情深而文明,气盛而化神。和顺积中而英华发外,唯乐不可以为伪。
从中我们也不难看出,孔子时代的“乐”,是写在“礼”之中的内容,有形式,包括乐器演奏,诗咏,还有舞蹈,是一种表达礼仪的仪式,这也像我们如今的庆功会中的演奏节目。那么回头我看这句“有朋之远方来,不亦乐乎”应该怎么解呢?
我相信读到如此的读者一定也对古今对这几句《论语》随意解释的态度,要发生变化了,再去用以前的释意,自己也会显得心虚,解释的不合逻辑。
研究文化是要与历史相通的,按我推论的这个意思,《论语》的开篇应该这样解释“学习的同时要时刻的用于实践,一定令学习的东西得到应用的人感到快乐,而有朋友从远方来到,一定要用礼乐的制度对待,来表达我们是有礼教制度的,一个人没有知识又不知道羞耻,是不能像君子一样的。”
这样解就合理多了。
不过了是有些问题,那就是“亦”这个字。如果“亦”这个字,如今天通用的“同样”的意思的话,那我这样解释,也讲不通的。
所以我说,研究文学与历史,要本着两点去研究,一是假设,二是怀疑,才能获得在那个时代的原版与近似的原貌。
我假设“亦”这个字还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在我们对文字的研究中,没有得到史料,或根本就没有史料,这个“亦”的另种用法(可能好几种)丢失了,不再用了,这个可以参考《四库全书》编撰时的情况,有的文化典籍保留了,有的修改保留了,有的直接就删除了。所以在这里我假设“亦”字一个是有意思的用法,表达的是“不能够”;一个是无意思的表达,纯是一种如“乎”之一种没有意思的语气词,而形成句形的工整。就像今天许多学者怀疑“乎”字不可同“吗?”一样。
这是一种假设。
然后就是怀疑。怀疑在孔子表达意思的同时,还有前置语句,而《论语》只收录了结论,而没有收录问题。
可能是这样的一个场景“孔子的学生问孔子问题,我学习时要如何才能开心?我有个朋友来看我,我要如何对待?一个无知而不自知的人,能不能成为君子?”如果有了这些问题,那么整个行文就如同问答一样。
非常遗撼,这些我们今天都看不到了,只能推论,莫须的“可能有吧”。
当然在几千年都已形成对《论语》的释意了,我们到了今天,也应该是为今天服务,为了教育。而在历史上,改典籍,编故事,都属正常的事。让人们最严肃的各朝的历史,后世修史的时候,也是要为当下社会服务的,比如近几年出土的《老子》与传世的《老子》大有不同,由此一点,反推对“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这句的理解,更符合在一个完善社会体制下作为人与人关系向善的情态,也因为如果我们学到孔子认为,有朋友从远方来,我们就应该开演奏会,毕竟与后来的朝代与我们现在,都不易实现。文学与教材也要与时俱进,一个能以理解的道理,教化起人来,起点太高,教化太难。如果我们真是有朋友来就搞演奏会,普通人家是达不到的。当然孔子是可以的。
不过今时我们的一些婚嫁,到是保留了要有乐器的传统,我想这也是我对这句话解释的佐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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