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游的全篇翻译(《逍遥游》的原文打印版、对照翻译及详解)

本站作者 2024-04-13 06:15:00

逍遥游的全篇翻译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北海里有一条鱼,它的名字叫鲲。

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

鲲非常巨大,不知道有几千里。

化而为鸟,其名为鹏。

鲲变化成为鸟,它的名字就叫做鹏。

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鹏的脊背,也不知道有几千里长,当它振动翅膀奋起直飞的时候,翅膀就好像挂在天边的云彩。

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

这只鸟,大风吹动海水的时候就要迁徙到南方的大海去了。

南冥者,天池也。

南方的大海是一个天然的大池子。

《齐谐》者,志怪者也。

《齐谐》这本书,是记载一些怪异事情的书。

《谐》之言曰:“

书上记载:“

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

鹏往南方的大海迁徙的时候,翅膀拍打水面,能激起三千里的浪涛,环绕着旋风飞上了九万里的高空,乘着六月的风离开了北海。”

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

像野马奔腾一样的游气,飘飘扬扬的尘埃,活动着的生物都因为风吹而运动。

天之苍苍,其正色邪?

天空苍苍茫茫的,难道就是它本来的颜色吗?

其远而无所至极邪?

它的辽阔高远也是没有尽头的吗?

其视下也,亦若是则已矣。

鹏往下看的时候,看见的应该也是这个样子。

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

如果聚集的水不深,那么它就没有负载一艘大船的力量了。

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

在堂前低洼的地方倒上一杯水,一棵小草就能被当作是一艘船。

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

放一个杯子在上面就会被粘住,这是水浅而船却大的原因。

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也无力。

如果聚集的风不够强大的话,那么负载一个巨大的翅膀也就没有力量了。

故九万里,则风斯在下矣,而后乃今培风;

因此,鹏在九万里的高空飞行,风就在它的身下了,凭借着风力。

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后乃今将图南。

背负着青天毫无阻挡,然后才开始朝南飞。

蜩与学鸠笑之曰:“

蝉和小斑鸠讥笑鹏说:“

我决起而飞,抢榆枋而止,时则不至,而控于地而已矣,奚以之九万里而南为?”

我们奋力而飞,碰到榆树和檀树就停止,有时飞不上去,落在地上就是了,何必要飞九万里到南海去呢?”

适莽苍者,三餐而反,腹犹果然;

到近郊去的人,只带当天吃的三餐粮食,回来肚子还是饱饱的;

适百里者,宿舂粮,适千里者,三月聚粮。

到百里外的人,要用一整夜时间舂米准备干粮,到千里外的人,要聚积三个月的粮食。

之二虫又何知?

蝉和小斑鸠这两只小虫、鸟又知道什么呢。

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

小智比不上大智,短命比不上长寿。

奚以知其然也?

怎么知道是这样的呢?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此小年也。

朝生暮死的菌草不知道黑夜与黎明,春生夏死、夏生秋死的寒蝉,不知道一年的时光,这就是短命。

楚之南有冥灵者,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

楚国的南方有一种大树叫做灵龟,它把五百年当作一个春季,五百年当作一个秋季。

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

上古时代有一种树叫做大椿,它把八千年当作一个春季,八千年当作一个秋季。

此大年也。

这就是长寿。

而彭祖乃今以久特闻,众人匹之。

可是活了七百来岁的彭祖如今还因长寿而特别闻名,众人都想与他相比。

不亦悲乎!

岂不可悲!

汤之问棘也是已:“

商汤问棘,谈的也是这件事,汤问棘说,“上下四方有极限吗”棘说:“

穷发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

无极之外,又是无极,在草木不生的极远的北方,有个大海,就是天池。

有鱼焉,其广数千里,未有知其修者,其名为鲲。

里面有条鱼,它的身子有几千里宽,没有人知道它有多长,它的名字叫做鲲。

有鸟焉,其名为鹏。

有一只鸟,它的名字叫做鹏。

背若太山,翼若垂天之云。

鹏的背像泰山,翅膀像天边的云。

抟扶摇羊角而上者九万里,绝云气,负青天,然后图南,且适南冥也。

借着旋风盘旋而上九万里,超越云层,背负青天,然后向南飞翔,将要飞到南海去。

斥鴳笑之曰:

小泽里的麻雀讥笑鹏说:

‘彼且奚适也?

‘它要飞到哪里去呢?

我腾跃而上,不过数仞而下,翱翔蓬蒿之间,此亦飞之至也。

我一跳就飞起来,不过数丈高就落下来,在蓬蒿丛中盘旋,这也是极好的飞行了。

而彼且奚适也?

而它还要飞到哪里去呢?’

”此小大之辩也。’

”这是大和小的分别。

故夫知效一官,行比一乡,德合一君,而征一国者,其自视也亦若此矣。

所以,那些才智能胜任一官的职守,行为能够庇护一乡百姓的,德行能投合一个君王的心意的,能力能够取得全国信任的,他们看待自己,也像上面说的那只小鸟一样。

而宋荣子犹然笑之。

而宋荣子对这种人加以嘲笑。

且举世誉之而不加劝,举世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内外之分,辩乎荣辱之境,斯已矣。

宋荣子这个人,世上所有的人都称赞他,他并不因此就特别奋勉,世上所有的人都诽谤他,他也并不因此就感到沮丧,他认定了对自己和对外物的分寸,分辨清楚荣辱的界限,就觉得不过如此罢了。

彼其于世,未数数然也。

他对待人世间的一切,都没有拼命去追求。

虽然,犹有未树也。

即使如此,他还是有未达到的境界。

夫列子御风而行,泠然善也。

列子乘风而行,飘然自得,驾轻就熟。

旬有五日而后反。

十五天以后返回。

彼于致福者,未数数然也。

他对于求福的事,没有拼命去追求。

此虽免乎行,犹有所待者也。

这样虽然免了步行,还是有所凭借的。

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

倘若顺应天地万物的本性,驾驭着六气的变化,遨游于无穷的境地,他还要凭借什么呢?

故曰:

所以说:

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修养最高的人能任顺自然、忘掉自己,修养达到神化不测境界的人无意于求功,有道德学问的圣人无意于求名。

尧让天下于许由,曰:“

尧要把天下让给许由,说:“

日月出矣,而爝火不息;

太阳月亮出来了,而小火把还不熄灭。

其于光也,不亦难乎?

它的亮度,要和日月相比不是太难了吗!

时雨降矣,而犹浸灌;

及时雨降下了,还要灌溉田地。

其于泽也,不亦劳乎?

对于滋润禾苗,不是徒劳吗!

夫子立而天下治,而我犹尸之;

你如果成了君王,天下一定大治。

吾自视缺然,请致天下。”

而我还徒居其位,我自己感到惭愧极了,请允许我把天下交给你。”

许由曰:“

许由说:“

子治天下,天下既已治也;

你治理天下,天下已经治理好了。

而我犹代子,吾将为名乎?

而我再接替你,我岂不是为名而来吗?

名者,实之宾也;

名,是依附于实的客体。

吾将为宾乎?

我难道要做有名无实的客体吗?

鹪鹩巢于深林,不过一枝;

鹪鹩在深林中筑巢,只要一根树枝。

偃鼠饮河,不过满腹。

鼹鼠饮河水,只要肚子喝饱。

归休乎君,予无所用天下为!

请你回去吧,天下对于我没有什么用!

庖人虽不治庖,尸祝不越樽俎而代之矣!”

厨子虽然不下厨,主祭的人却不应该超越权限而代行厨子的职事。”

肩吾问于连叔曰:“

肩吾向连叔求教:“

吾闻言于接舆,大而无当,往而不反。

我从接舆那里听到谈话,大话连篇没有边际,一说下去就回不到原来的话题上。

吾惊怖其言。

我十分惊恐他的言谈。

犹河汉而无极也;

就好像天上的银河没有边际。

大有径庭,不近人情焉。”

跟一般人的言谈差异甚远,确实是太不近情理了。”

连叔曰:“

连叔问:“

其言谓何哉?”

他说的是些什么呢?”

曰:“

肩吾转述道:“

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

‘在遥远的姑射山上,住着一位神人。

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

皮肤润白像冰雪,体态柔美如处女,不食五谷,吸清风饮甘露,乘云气驾飞龙,遨游于四海之外。

其神凝,使物不疵疠而年谷熟。

他的神情那么专注,使得世间万物不受病害,年年五谷丰登。

吾以是狂而不信也。”’

我认为这全是虚妄之言,一点也不可信。”

连叔曰:“

连叔听后说:“

然。

是呀!

瞽者无以与乎文章之观,聋者无以与乎钟鼓之声。

对于瞎子没法同他们欣赏花纹和色彩,对于聋子没法同他们聆听钟鼓的乐声。

岂唯形骸有聋盲哉?

难道只是形骸上有聋与瞎吗?

夫知亦有之!

思想上也有聋和瞎啊!

是其言也犹时女也。

这话似乎就是说你肩吾的呀。

之人也,之德也,将旁礴万物以为一,世蕲乎乱,孰弊弊焉以天下为事!

那位神人,他的德行,与万事万物混同一起,以此求得整个天下的治理,谁还会忙忙碌碌把管理天下当成回事!

之人也,物莫之伤:

那样的人哪,外物没有什么能伤害他。

大浸稽天而不溺,大旱金石流,土山焦而不热。

滔天的大水不能淹没他,天下大旱使金石熔化、土山焦裂,他也不感到灼热。

是其尘垢秕糠将犹陶铸尧舜者也,孰肯以物为事?”

他所留下的尘埃以及瘪谷糠麸之类的废物,也可造就出尧舜那样的圣贤仁君来,他怎么会把忙着管理万物当作己任呢!

宋人资章甫而适诸越,越人断发文身,无所用之。

北方的宋国有人贩卖帽子到南方的越国,越国人不蓄头发满身刺着花纹,没什么地方用得着帽子。

尧治天下之民,平海内之政,往见四子藐姑射之山,汾水之阳,窅然丧其天下焉。

尧治理好天下的百姓,安定了海内的政局,到姑射山上、汾水北面,去拜见四位得道的高士,不禁怅然若失,忘记了自己居于治理天下的地位。”

惠子谓庄子曰:“

惠子对庄子说:“

魏王贻我大瓠之种,我树之成,而实五石。

魏王送给我大葫芦的种子,我种下后结出的葫芦大得可以容纳五石。

以盛水浆,其坚不能自举也。

用它来盛水,它却因质地太脆无法提举。

剖之以为瓢,则瓠落无所容。

切开它当瓠,又大而平浅无法容纳东西。

非不呺然大也,吾为其无用而掊之。”

我不是嫌它不大,只是因为它无用,我把它砸了。”

庄子曰:“

庄子说:“

夫子固拙于用大矣。

你真不善于使用大的物件。

宋人有善为不龟手之药者,世世以洴澼絖为事。

宋国有个人善于制作防止手冻裂的药,他家世世代代都以漂洗丝絮为职业。

客闻之,请买其方百金。

有个客人听说了,请求用一百金来买他的药方。

聚族而谋曰:

这个宋国人召集全家商量说:

‘我世世为洴澼絖,不过数金,今一朝而鬻技百金,请与之。

‘我家世世代代靠这种药从事漂洗丝絮,一年所得不过数金,现在一旦卖掉这个药方马上可得百金,请大家答应我卖掉它。’

客得之,以说吴王。’

这个客人买到药方,就去游说吴王。

越有难,吴王使之将,冬,与越人水战,大败越人。

那时正逢越国有难,吴王就命他为将,在冬天跟越国人展开水战,大败越人。

裂地而封之。

吴王就割地封侯来奖赏他。

能不龟手一也,或以封,或不免于洴澼絖,则所用之异也。

同样是一帖防止手冻裂的药方,有人靠它得到封赏,有人却只会用于漂洗丝絮,这是因为使用方法不同啊。

今子有五石之瓠,何不虑以为大樽,而浮乎江湖,而忧其瓠落无所容?

现在你有可容五石东西的大葫芦,为什么不把它系在身上作为腰舟而浮游于江湖呢,却担忧它大而无处可容纳。

则夫子犹有蓬之心也夫!”

可见你的心地过于浅陋狭隘了!”

惠子谓庄子曰:“

惠子对庄子说:“

吾有大树,人谓之樗。

我有一棵大树,人家把它叫做臭椿。

其大本拥肿而不中绳墨,其小枝卷曲而不中规矩,立之涂,匠人不顾。

它那树干上有许多赘瘤,不合绳墨,它那枝权弯弯曲曲,不合规矩,它长在路边,木匠都不看它一眼。

今子之言大而无用,众所同去也。”

现在你说的那段话,大而没有用,大家都不相信。”

庄子曰:“

庄子说:“

子独不见狸狌乎?

你难道没见过野猫和黄鼠狼吗?

卑身而伏,以候敖者;

屈身伏在那里,等待捕捉来来往往的小动物。

东西跳梁,不辟高下;

它捉小动物时东跳西跃,不避高下。

中于机辟,死于罔罟。

但是一踏中捕兽的机关陷阱,就死在网中。

今夫斄牛,其大若垂天之云。

再看那牦牛,它大如天边的云。

此能为大矣,而不能执鼠。

这可以说够大的了,但是却不能捕鼠。

今子有大树,患其无用,何不树之于无何有之乡,广莫之野,彷徨乎无为其侧,逍遥乎寝卧其下。

现在你有一棵大树,担忧它没有用处,为什么不把它种在虚无之乡,广阔无边的原野,随意地徘徊在它的旁边,逍遥自在地躺在它的下面。

不夭斤斧,物无害者,无所可用,安所困苦哉!”

这样大树就不会遭到斧头的砍伐,也没有什么东西会伤害它,它没有什么用处,又哪里会有什么困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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