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美藕汤好吃的句子(赞美莲藕汤的优美句子汇集200条)

本站作者 2023-11-18 00:29:00

赞美藕汤好吃的句子

赞美莲藕汤的优美句子 吃藕不忘挖藕人散文 排骨藕汤、蜜汁糯米藕、炒藕片……当市民在餐桌上品尝这些美味时,可曾想过藕香背后的几多艰辛:数九寒冬,挖藕工从冰冷的淤泥中将一根

吃藕不忘挖藕人散文

排骨藕汤、蜜汁糯米藕、炒藕片……当市民在餐桌上品尝这些美味时,可曾想过藕香背后的几多艰辛:数九寒冬,挖藕工从冰冷的淤泥中将一根根莲藕用双手刨出来。《舌尖上的中国》第一集展现了大自然的美妙馈赠,其中特别提到了莲藕,由此一批特别的劳动者——挖藕工进入大众视野。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故乡枫株湖畔,清澈的河流,婀娜的垂柳,繁茂的荷叶,靓丽的民居,缭绕的炊烟,干净的青石板路,一道道风景映入我的眼帘,构成一幅幽雅和谐的田园美景。同时,由于莲藕具有观赏性,还能吸引乡村旅游的人群,为故乡枫株湖畔的农家乐创收。放眼远望,只见故乡枫株湖畔成片的荷塘已叶落藕熟,藕田里村民们熟练地采挖地里的莲藕,一筐筐饱满嫩白的莲藕摆满了田间,不少商贩开着车来到这里收购。莲藕种植户张二伯告诉我,他种植莲藕10多年,在村里种植了莲藕30余亩,加上在其他村的种植面积,一共有100余亩。他们种植的都是优质莲藕,色泽光滑,生吃甘甜,入菜味道鲜嫩,基本上不愁销,到了成熟的季节,商贩自然会打电话来上门收购。

莲藕的产藕时间段长,产藕季节有10个月,从头年6月份到第二年4月份都有销售。采挖莲藕不仅是体力活还是个技术活,稍不注意就会把莲藕打损,造成莲藕发黑、进泥,藕体一旦进了污泥,品质就会严重受损,影响卖价。人工采挖一天可收获400斤左右的莲藕。莲藕种植户为自己细算了一笔账,一亩田地用来种植水稻除去种源、化肥等开支后,所剩无几。但是种植莲藕不同,一般可达到亩产4000斤,按每斤2.5元的批发价算,收入元,除去成本和损耗,每亩利润还很可观,种植户们依靠种植莲藕这一特色产业实现了增收。

记得去年冬天,我的故乡枫株湖水库进入冬季,正好是莲藕收获上市的季节,故乡的村子里田间地头到处呈现一片繁忙的采挖景象,到处洋溢着丰收的喜悦。我们原本以为挖藕人随处可见,没想到现在挖藕人稀缺得很。“干这活,苦。”而正是因为“苦”,多数年轻人不愿意从事挖藕这个行当。如今,挖藕工基本处于青黄不接的状态。而市场上,对挖藕工的需求量仍在源源不断地增加。莲藕好吃,挖起来却不容易。在去年热播的记录片《舌尖上的中国》中就有一篇讲的是挖藕人的故事。挖藕工们要穿着厚重的防水服,在水中持续工作几个小时以上。眼下天寒地冻,挖藕更为困难。一件水衣、一把高压水枪是他们的.标配,俯身、侧身、探寻……动作麻利,技术娴熟,莲藕随之出水,汗水与泥水混合,疲惫与喜悦交融。虽然苦点累点,但他们的收入比较可观,一个月入账能超过1万元。穿着下水裤,戴着橡胶手套,淌着水走进藕田挑拣莲藕。他弯下腰拿起堆在篷布里的一串串莲藕,掂掂分量、看看卖相,将个头大、完整的莲藕挑选出,洗净放入铁筐中。等三个铁筐装满,他吆喝道:“老张,帮忙挑一下喽!”听到喊声,正在水中忙碌的张辉赶紧放下手中的活,上前帮忙。

“一、二、三,用力。”两人挑起沉甸甸的铁筐,走向藕田边的小道,过磅,200斤。随后又折回挑第二担、第三担……这个时节,正是莲藕销售的旺季,小贩们争先恐后地到藕田里“抢”藕。可挖藕工不多,张辉只得整天“泡”在藕田里赶工。从早上7点半到下午四五点,除去中午吃饭的一小时,张辉都在藕田里弯腰采藕,很少休息。他说:“干我们这行,腰酸、腿疼是难免的,不过也没办法,习惯了就好。”除了时间长,站在冰水中劳作使得张辉不得不与严寒做抗争。“水里冷吗?”“冷啊!手指头、脚趾头都麻了!”“不穿多一点?”“穿多了不好挖藕啊!”对张辉而言,最难熬的是刚下水那会,刺骨的冰水让他直打冷颤。不过,一干活,身体就能热起来,因此他宁愿低头挖藕,也不愿站在水里稍作休息。他直言,长期浸泡在水中,挖藕工或多或少都有职业病,特别是关节炎。

在我们老家,故乡枫株湖畔有不少像张辉这样的职业挖藕人,他们大多数来自枫株湖畔等几个村里人。挖藕工作又苦又累,年轻人多不愿意干这行,所以挖藕工多是40来岁的老师傅,靠着手艺和力气,在淤泥中讨生活。在最忙的时节,他往往找不到挖藕工,这让他颇为烦恼。现在年轻人外出打工,总抱着这样一份心态:走出农村,摆脱家里世世代代农民的身份。他们大多数将目光投向工厂,乐意找一份轻松、体面的工作,而不愿意干又苦又累的农活。但挖藕工奇缺的现状,也给许多年轻人一些机遇:不妨趁着年轻,吃点苦、学点技术,更好地为将来生活做准备。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年轻人不该因为“辛苦”看轻某个行当。挖藕也需要技术,一个熟练的挖藕工在市场上很吃香,有些做得好的,也能像张辉那样承包藕田,创业致富。

泥藕,藕泥散文

数日前我在写《秋梨记》时,言及北方或山林间的“雾淞”。

虽然我亦未曾一见,但确信比之“秋霜”要来得瑰丽。今十月“霜降”还未至。

昨日“寒露”刚过。即使是湖北的天气,出门也得多添一件衣服了。“袅袅凉风动,悽悽寒露零。兰衰花始白,荷破叶犹青”。于清晨里我又走过寺庙后的荷塘。

池里浮萍之上还余了些青荷,不过已无往日花红翠绿的繁荣气象,此时荷的茎杆只像佝偻的老人,弯曲着身影折在水光里。我每每起得早,由此经过转到菜市场,今次特去那里买莲藕。由荷塘到老菜场约二三里路程,秋日里晨光初露时,马路人稀车少,风动树影,悉悉细有声,转弯处已见菜农小贩,嘈杂于市。

已有人手拿几节略带了些泥的大藕,穿过路旁树下的拖车,想是要将藕买回去炖汤了。老菜市门口顺斜坡而上,十几米的坡,宽约四五米,也不太陡,甚为平缓。不久前一卖藕大叔在这里占了摊位,每次早早的来,于早餐店里老板处接几桶水在那里洗藕上残余的泥。

记得有一年泥藕流行于市,路人争先购买。大概觉得藕包了黑泥,想必刚从藕湖里挖出来,定是新鲜得紧。往往一车的大藕,一根根黑黑的全裹满了泥,卖者不用吆喝,便有人陆续到来,不多时人围了那藕车只顾买卖,待得人散,藕车内只剩了些残茎泥土,卖者也便发动了车,突突突的扬长而去。过些时又听闻那泥藕乃是小贩以陈藕故意抹了泥充作新鲜。慢慢的真假难辨,再说拿回去洗颇为费事,泥藕之说也就淡了,此刻如卖藕大叔者又得給藕洗净了泥,露出莲藕浅黄或是白净的表皮来。

荆楚之地,食藕自古盛行。因是鱼米之乡,水路通畅,十里八村荷塘连着鱼塘,三五里便得一处,也有那无人看管的野藕池。少时常见大人们跑去池里挖藕,俱都卷了裤脚,也有干脆穿了深靴,使那锹铲连挖带扯。眼见得多是邻里业余的“挖藕人”。都因了此番得天独厚,近水楼台。这等小小野藕池,不似“洪湖”等地广袤的藕湖,湖北大规模藕湖众多,像影视《舌尖上的中国》就播放过“嘉鱼珍湖”的职业“挖藕人”,当十月的水位下降,露出枯黄的荷叶及荷下的淤泥来,那许多人都是划船顺着尚存的水路深入数里。看了电视才知,挖藕着实是个辛苦的活计,相对于“珍湖”。

老家的一方野藕田直似“小家碧玉”般,秋天里也未见有多深的水,大人们铲得几下,浅水入了挖掘后的坑窝去,满塘的泥更是黑黝黝的泛在秋光里。夕阳的余晖正当时,野藕被抛到围岸草丛间,绿里夹着黑,黑里缀些白,和着秋日渐黄的狗尾花,小野菊。我于那草里拾起二三粗长大藕,顺了傍晚的.田径一路回家。

次日奶奶给藕净了泥,野藕淡黄底色,衬些灰黑的麻点细纹,看起来毫不起眼。但觉质地优良朴素的物事大抵都如此,譬如高档的皮质也是黑沉沉的光滑内敛,又如武侠书里精气神已臻化境之人的双眼亦或一些极致的宝石器物,均形容其“饱孕光含而不露”,老子《道德经》里言道:“上德若谷,大白若辱”,皆同理使然。野藕亦如此,奶奶使刨儿去了藕皮,一截莲藕霎那间直如脱胎换骨了一般,观之玲珑剔透,脂白水滑,“玉腕”盈香。

藕“中空”,切开来若得九孔,即适合“滑片”,“炸藕夹,”“醋溜”,“清炒”及“凉拌”等等,以前模仿“拌藕片”。

薄刀薄片,淖水冷浸沥之。置一广口玻璃碗内铺好,大小贴边,层叠有序。俯瞰犹似镂空的窗花,因是粗略一试,颇不精致,有形而无韵。心想细作必得其精美了。

九孔藕片食之脆生,丝丝儿清甜多汁,得那细嫩藕节更佳。若切为七孔,便以“蒸”,“煮”,“炖”,“煲”为最好了,湖北自秋季始,几乎家家都会炖上一锅“莲藕排骨汤”,居家的“藕汤”不似酒店宴席上那般色泽“奶白”,如果是清炖,往往大骨大藕块熬出浅灰带黄的汤底。

七孔藕食之齿间绵软,湖北话说“很面”,如果去买炖汤的藕,母亲会嘱咐道“记得要选那面藕儿,好炖”,“面藕儿”实是指七孔的了,虽则买时并不能切了看,但卖藕人大都会告诉你,买的对了母亲一尝之下边说“这藕好,很面”,又得夸那卖藕人实诚。倘是要做出白且浓郁的汤色,又多是用“腊肉”,“腊鱼”来配了。

少年那会儿“霜降”时节一到,奶奶必会腌制“腊蹄”了,腌好后挂在绳上晾晒,即使晾好了平时也是不吃的,奶奶会掰着指头数着日子,一直要等到“春节”和其后的“倒春寒”期间,亲友们来或是我父母携了弟弟回家才会做了吃,经了霜雪的“腊蹄”必要使“柴刀”方能剁开,成块后伙同大藕入老砂锅内,也常扔几块腊鱼进去,“千滚万煮”后,“蹄香鱼香藕香”蒸腾着白汽儿散到窗外漫漫撒落的雪花里。

那年头湖北地方,无论冬天还是“倒春寒”,都不似现在这般暖和,常常一场大雪下来,我家门口积雪齐膝深,即使其后晴光滟滟,也得冰冻数日才化。父母及弟往往于风雪里归家,奶奶把那炖好的“腊蹄藕汤”由砂锅转入铁锅,架上“煤油炉”,我家的炉军绿色,引火盖罩,“梭子线”做的十来根“火捻子”由周围一圈孔里穿出,腾腾地燃烧着锅底,铁锅内腊味香藕,白汁浓郁,滚烫起岁月。

去年冬天我在家里翻遍了厨房,货柜搜寻一个物件,妻问及,我说:“想吃藕圆子了,找擂钵”。后来问母亲也说不知,想必是搬家时弄丟了。“擂钵”是粗瓷的碗状模样,重且厚实,内圈刻了细条槽口,用时拿了藕使槽口处磨,这时藕便不分七孔亦或九孔的了,不多时便可磨出一大碗“藕泥”,比“石臼”捣要轻松许多。

“藕泥”磨好便可做藕圆子了,搓得圆圆的往油锅里炸得金黄,捞出沥油冷却。常是等奶奶一捞出锅我便拿了吃,“小心烫着”奶奶边说边做,半日里做出一大堆来,拿袋儿装了挂在通风处,冬雪顺着红瓦檐滴落成尺余长的冰钩,天冷的时候房门口悬挂的藕圆子可数天不坏。想吃了拿出几颗扔到在汤里煮,或是铺在鱼糕上蒸了,炒了木耳味汁一浇,这也是老家地道的年味。虽然今年离年关时日尚有几月,也是极想要尝到藕泥之味了。

于卖藕大叔那里买回莲藕,“擂钵”这等老器具是无法寻得了。只好用搅拌机把藕打成细腻洁白的藕泥……

晚间又路经荷塘,秋阳又红,残荷零落。每至此都念及那段课里古文:“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青莲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溢清……”。盖莲花之艳,叶之青,莲子如水,藕白如玉,藕孔若花,一脉相承也。

此文与一友观,友亦爱莲花,遂诗一首寄予,文曰:

草绿芦苇黄,静水勾荷影。

桨橹点石疾,秋船载藕行。

落花知藕白,谁言莲叶衰。

鸡鸣五更起,寒露欲沾衣。

挑担入东市,城西归来迟。

邻家弄炊烟,散泥捣“藕泥”

后记:散文,随笔,十月秋晚。

一个挖藕的人散文

田野里有许多蓄水的池塘,其中有一大部分是养着莲藕的。也亏得这些莲藕,才使得池塘一直到现在还算得上是池塘,要不是这些莲藕,只怕这几个池塘也早就象另外一些那样,被荒草所淹埋,只剩下一个“池塘”的名字了。

从我家的院子往南约二百米,有一个大荷塘,估摸着该有十亩水面的样子。入冬以后,池塘里的水变得清了,很清很清,一眼就可以看到池塘底。说实话,这么大一个池塘,严格说来也已经算不得真正的池塘了,因为它已经变得很浅,最深的地方也只有近一米的水头,而底下的塘泥却很深、很厚,人涉下去的话,至少要淹到大腿根。象这样的池塘,养鱼显然是不合适了,因为鱼喜欢水深的地方,尤其是在冬天里,这么浅的水,不是鱼儿生存的好环境,因此,这个池塘已多年没怎么养鱼了。

好在还有莲藕!莲藕是不在乎水位和塘泥的深浅的,每一年都照例长得很旺盛,很茂密。盛夏季节时,荷叶长得挨挨挤挤,几乎望不见底下的水面了。立冬以后,荷叶全都枯成乌泱泱的一片,挖藕的人于是就忙起来了,这是他们一年当中的收获季节。

这个大荷塘一连好几年都承包给了我们邻村的一个挖藕的人,这个人在附近村坊是个名人,他的出名就出在他是个挖藕的人。他已经挖了好多年的藕了,凡是买过他的藕的人都认得他。我也认得他,并叫得出他的名字。他对于我应该也是认得的,却叫不出我的名字,但我与他彼此已算得上是老熟人了。我们两个人的熟识,倒不是因为我买过他的藕,而是由于我没事的时候常常会去池塘边看他挖藕,同时与他天南海北地扯一些不着边际的闲话。以我的眼光来看,这个人虽然已经挖了多年的藕,却依旧是个外行,他的挖藕的技术并不高明,也许,他对藕缺乏一种“先天的悟性”。

我曾经见识过称得上“专家”的挖藕人,这些人对于长在淤泥底下的藕可以说完全了如指掌,他们的眼睛几乎就跟透视机一样,看得出塘泥里藕的多少、大小、以及生长的方向。如果仅仅是出于挖藕的目的,他们完全不需要把整个池塘方寸不漏地用藕锹翻一遍,而只需象电影里的工兵扫雷似的,在看准了的地方挖一个坑下去,就能准确无误地把底下的藕给“揪”上来。之所以要仔仔细细地翻一遍,是因为挖藕有挖藕的规矩和义务。藕跟竹子一样,长在淤泥底下的藕鞭盘根错节,四通八达。挖藕的人在挖的时候必须把这些长得跟网一样的藕鞭给弄断,只有这样,来年的藕才能长得旺盛。塘泥没有被翻过的藕塘有一个专门的名字叫做“阵年绷”,而阵年绷在第二年里是长不成粗壮的藕来的。倘或是两年以上的阵年绷,那干脆就连小藕也长不出来了。

我不止一次去看邻村的这个挖藕人在离我家不远的那个池塘里挖藕,当然每次都是在冬天里。池塘里的水已经基本抽干了水,只留下东一汪西一汪的小水坑。挖藕的时候,坑里一点水没有也是不行的,至少得留一点“润锹水”和“洗藕水”在那里。枯败了的荷叶杆子乱七八糟地散在高低不平的塘泥滩上,很萧条的一副景象。挖藕的人穿了很厚的衣服,整个人都显得十分臃肿,远远看着就象一只很大的、在淤泥里慢慢蠕动的懒蛤蟆。他必须穿得这么厚实,要不然就抵不住冬日的寒风和从脚底下传上来的彻骨的寒冷。

他挖藕的动作很笨拙,藕锹在他的手里完全没有“专家”们的那种灵巧,也挖不出连梢带杠的整颗儿的连枝藕。有时候,他为了避免藕段不被藕锹刺破,到后来就不得不把锹插在一边的烂泥里,捋起袖子来用手挖。因为藕不能破,一破,淤泥进了藕孔,任你怎么洗也洗不干净。这样的藕是没有人买的,就连自己吃也很麻烦。何况自己能吃多少藕呢?

挖不出整株的藕倒是没有关系的,因为卖的时候反正要重新归类,杠头归杠头,梢头归梢头,中节归中节,不同的种类是不同的价格。杠头适合于炖,梢头适合于炒,而中节随便怎么加工都合适,当然也最贵。早先的'时候之所以要把藕尽量整株儿的挖起来,主要的目的是为了方便搬运。那时候挖藕工搬藕全靠长柄藕篮挑,而整株的藕方便在藕篮里交叉叠放,如果都是断藕,在篮子里就堆不成形了,那多麻烦。现在已经没有这种烦恼了,因为他们都用上了电动三轮车,再怎么短的藕,只要放进车斗里,随便怎么晃都万无一失。

冬日里,我在家的那些天,闲来无事,又正好碰上那池塘已经抽干水开始挖藕,于是就常常带着一只茶杯慢慢逛到那池塘边上去,要是那人正好就在靠着某一处岸边挖藕或洗藕,我就停下脚步,站在高高的塘埂上跟他说闲话。他也很愿意一边劳作一边与我交谈,这并不影响到他的工作。

有一回,我问他:“我看你挖藕挖得这么辛苦,干嘛不试试用水冲呢?”

我在外地打工的时候,曾经看到当地的人用冲水的方法挖田里的慈菇,很省力的。慈菇冲上来后还不必专门清洗,捞起来就可以装袋,所以就到他这里来充当内行人了。

他说:“用水冲的办法在别的小的池塘里也试过几回了,不灵。”

我问:“怎么个不灵?”

他说:“烂泥太深,冲不出一个断口来,只是把烂泥冲得松了一松,藕在下面又有藕鞭连着,浮不起来。”

听他一说,我也就想到了冲藕跟冲慈菇确实不一样,慈菇种在田里,田泥很薄,一冲就散了,而慈菇又都是一个归一个自己长,不牵连在一起,自然容易冲上来。而藕却与慈菇很不同,因此他说的话也有道理。但我觉得也不是绝对不可行,很可能是他没有掌握好要领,比方说他说的那个断口,估计是他的水蓄得不是地方,全漫在操作坑里了。

我并不打算跟他细细研究这个问题,因为我自己心里也没底,于是转口问:“你这样用手工挖,按你的速度,这一塘藕得挖多少天才挖得完?”

他眼睛盯着锹下的烂泥自嘲般地笑笑说:“总之,过年前后都在这里了吧。”

“那你不是还有别的池塘吗,过年前后都在这里的话,那些池塘什么时候挖?”

他说:“小池塘不成问题,平时随便挖挖就挖掉了,两三天一个,又不会挖得很干净,反正承包款只要几十块钱,多少总有赚头的。”

“那这个大池塘的承包款要多少?”

“贵倒是也不贵,八百块一年,三年一起交,两千四。”

“那卖藕能卖多少钱?”

他停下手中的锹,转过身来看着我,想了一想后才说:“每年情况都不一样,产量和价格都有高低,一般来说,这个池塘大概能挖一百担藕。”

“一万斤?”

“差不多。”

“那你可赚得大了,算你平均三块钱一斤好了,就是三万块,可成本只有八百块。”

“呵呵,”他依旧笑笑,“要是象你算算这样简单可就好了,但事实上不太可能。”

“怎么不可能?”

“你想想,一株藕,有几节能从头到脚平均打三块的,最多中间一节到两节吧,那还得看行情,要是市场里藕多了,就算中间的好藕也卖不到三块。可杠头和梢头怎么办?梢头还好,买的人不少,杠头可就麻烦了,有时候一块钱一斤都没人要。不过你把价格平均在三块这个数目上,倒也凭良心,不算高,有的人可不这么说。”

“那他们说多少?”

“乱七八糟!”他笑着把手一挥,“说五块六块的也有,说七块八块的也有,说十块多的都有。”

我说:“那不可能,十块一斤的藕,那不如吃鱼吃肉了,鱼还不到十块钱一斤呢。”

他远远地朝我点点如树根一样的手指,说:“对了,明白人,说到点子上了。”

“不过,腊月二十以后那十天,藕价确实不低。”

“是的,最贵的时候,塘藕的中间节头卖过十六块一斤,连杠头都要卖十块!这还不算贵,最贵的是那种带芽苞的整株藕,连叉头上的芽都不能少,那是专门卖给讲究的人家年三十请菩萨用的,你猜猜要卖多少钱一株?不称斤的噢!”他特意强调说。

我不猜,摇摇头,等着他说出来。我要是猜出来了,会影响他的兴头的,何况我也着实猜不到。

他等了我一会,见我没有要猜的意思,就很郑重地点着头说道:“三节头的一百一株,四节头的一百五一株!换成按斤算的话,得三十多一斤。”

“哎,这可真有点太贵了,不过,你怎么不也弄些整株的去卖呢?”

“嘿嘿,能有几个人要?挖起来还费事,凭我的技术,就更难了。”他很谦虚地承认了自己挖藕的技术不过关。

我说:“也是噢,想想也真不值得。不要说三十块钱一斤,就是十六块一斤,也有点离谱了,藕又那么重,跟铁似的,不是有人叫它‘藕铁’的吗?”

“嘿嘿,”他有点得意地笑了笑,“这个东西有时候就由不得人的心思了,到了二十七八、年三十的关头上,再贵你也得买啊,真要是觉得贵了,也无非是少买点的事。这跟办年货是一样的道理,四根柱子八根档,少了一根就不象样了,该买的还是免不了的。”

他的这个话无疑是对的,我很明白这当中的原委。在过年的时候,藕在我们那里是有特别的意义含在里面的。因为它多孔,年纪大的人就都叫它“路路通”,为了讨个口彩起见,因此大年三十的年夜饭上是必须要有一碗“路路通”的。另外,正月里请拜年的客人吃饭,总也得荤素搭配,‘吃藕不如吃鱼吃肉’的说法只适合于平常过日子的时候,在过年的关口上显然行不通。何况那个时节整个市场里压根就没有便宜的东西,不说鱼和肉,单单说蔬菜吧,有一年因为下大雪,那种农户家里自己种的芹菜竟然卖到了二十四块钱一斤,连豆腐也要八块一斤。因此,大多数平头百姓辛辛苦苦一年忙到头,所赚的那点钱在过年的这个节骨眼上又都如撒麦籽似的全撒出去了,要想多留点积蓄,真难!而有钱的人家是不在乎这一点开销的,说白了,吃亏的还是穷人家。

我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说:“十六块一斤的藕,你们可真要发财了。”

“哼哼,能发什么财?”塘底里那个不以为然地说道,“我挖了二三十年的藕了,十六块一斤只碰到过一回,也就那么一两天的时间。其实是一样的,因为价钱一贵,买的人就跟撮药似的,都是一节一节买了,装装样子,充充数,同样一担藕,要多少买主才卖得光?而便宜的时候,好多喜欢吃的人家不光买去炒了当菜吃,还常常挑最好最粗的买回去灌糯米藕,灌一次糯米藕得多少?至少得有十来斤吧,要是少了人家都不愿意灌,嫌麻烦。那样卖起来多有劲!”

我驳斥他说:“那,就算卖十块一斤,还不发财吗?”

他白着眼睛很轻蔑地斜看着我说:“这么说,你是眼睛红了是吧?要不这样,我也不要多,这一塘藕就按你刚才说的那个价,算三万块,扣掉已经卖掉的那一搭,给二万也成,你要不要?你要的话,五分钟就成交,我刚刚挖好的这些也归你,并且帮你挖到今天收工,不收你工钱。”

我摇摇头,说:“我不要,我没这个本事。”

“哎——”他很得意地拖了一个长音,“这不对了吗!不要说叫你出钱,我就是叫你白挖,你来挖,你一天能挖多少?算你能挖一担,全按三块算,三百块钱,白给你!”说到这里,他停了停手,朝上指一指天,“这样冷的天气,”又朝下指一指地,“这样深的烂泥,你要不要?”

“真不敢要。”

“哎——”他又很无奈似地拖了一个长音,“不要说你不要,就是我,也是没办法才来挖藕的。说到底,挖藕卖钱总归是最低等的行当,实在没有别的办法的人才肯做这种低等的行当,要是另外有个赚钱的办法,哪怕给人看大门,工钱低一点,我也不愿意要这三万块劳命钱。你想想,挖藕这个事,也就过年前后三个月的时间,平常是没有的。过年前后三个月是个什么天气,啊?你看我,整天滚在烂泥里,弄得象只乌龟,洗藕的时候,又冻得象只狗,鼻头清水拖下半尺长。就这样,一天到晚连本带利也就三百多块钱,分摊到全年,你说还有多少?”

我说:“这么算,倒也确实不多了。”

他又接着说:“现在知道了吧?不做的人往往不知道,他们只看到你卖好价钱的时候,却不会给你算细账。前天,我在菜市场里碰到一个人,一个劲地说藕贵,说我们卖藕的发财了,听起来好象很眼热。我当时也是这样说,我说:‘你要是眼热的话,这样好了,我盘给你,按今天的价钱打八折,天天这个价,决不涨,还每天挖好了给你送到这里来,你要不要?’这么一说,他就没话好说了。”

我喝光了杯子里最后的一口热茶,说:“想起来也是的,挖藕确实是个辛苦活,没几个人经受得了,到了年边时候卖几天好价钱也理所应当,一年到头了,谁还不想发几天好利市?”

“你这个是良心话,”他又很赞许地点点头,“包括那些种菜的,做豆腐的,都是辛苦行当,天天天不亮就起床了,老百姓赚钱不容易啊!”

闲话聊了一大堆,原本还可以继续拉扯下去的,无奈我杯子里的茶已经喝光了,没有热茶,就这样干巴巴地站在四面凌空的田野里,让人感觉有些冷,于是就向他告了别。

他见我要走,便说:“不买点藕回去吗?这塘里的藕很好的。”

的确,这池塘里的藕我吃了许多年了,自然知道它的品质,很糯很粉的,于是想了一想,说:“行,买几节回去也好。”

他于是很麻利地挑了很粗的四节藕,每两节连在一起,洗净了泥,深一脚浅一脚地涉上岸来,在岸边四角朝天的稻田里捡了两根稻草捆了,提给我,说:“也不称了,四节藕,十块钱。”

我付了钱,一手握着茶杯,一手拎着四节藕回家去,一路上心里惦量着:这么粗的四节藕,怕有一斤重一节哩,要是真卖十六块钱一斤的话,我会买吗?会买这么多吗?不会的。如果不是不得已,哪怕十块一斤也不会买,一节都不会买。我们自己地里种着青菜,还有萝卜,满可以对付着下饭,等过一段时间,藕总会便宜的,十块一斤,甚至十六块一斤的藕,可不是我们吃的东西!

李清照是“藕神”

为什么李清照总说“藕”而不说“荷”或者“莲”?

盛夏,又是荷花绽放的季节,又到吟诗赞美荷花的时候。

荷花以其“纤纤出水尘不染、自撑清白一片天”的清廉,以其“傲向斜风承雨露、菡萏清香缕缕魂”的清高,以其“杯杯向上生莲子、泥掩精华节节根”的含蓄,以其“偏向弱水连天碧、虚怀若谷师人间”的谦逊,屡屡被历代诗人揽入笔下。

前几天,与朋友聊李清照的诗词,提到:为什么李清照总说“藕”而不说“荷”或者“莲”?

比如《如梦令·常记溪亭日暮》:“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再比如《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李清照为什么偏偏写“误入藕花深处”而不说误入“荷花深处”或“莲花深处”呢?为什么说“红藕香残玉簟秋”而不说“红荷香残”或“红莲香残”呢?

这是个很有意思的话题。于是,我先在微信朋友圈发布了这一疑问,想听听圈里高人们的看法。一石激起千层浪,一时间应者云集,朋友们纷纷回复。主要观点有三——

一说:是不是跟山东方言发音有关?这个有道理。李清照祖籍济南章丘,虽然早年跟随父亲李格非住过汴京(今开封)和洛阳,后又随丈夫赵明诚移居过南方的建康(今南京)等地,但乡音难改,中原地区(特别是今天的豫鲁一带农村)说“藕”的不少,李清照习惯说“藕”也未可知。

二说:是不是诗词平仄的需要?藕是仄音。

三说:是不是谐音避讳?李清照自号易安居士,“李易安”三字连起来念,谐音恰好是“莲”。李清照避讳自己的名号,也未可知。

当然,我发朋友圈提出这个问题本来就是一种文字游戏,朋友们也是兴趣使然而胡乱猜测,不必当真。而上网查阅有关资料,看到济南大明湖畔的藕神祠以及关于李清照乃“藕神”的记载,则着实有点意思。

话说济南大明湖及北园一带多产藕。藕既是美食,又是吉祥物。之所以说它是吉祥物,是因为“藕”字的.谐音“偶”是成双成对的意思,于是当地人们为图吉利而把终成眷属的有情人称为佳偶。那么,李清照常说“藕”字,是不是也有为了图这个吉利的意思呢?

另外,大明湖东北岸还真有个“藕神祠”,供奉的“藕神”就是李清照。藕神祠位于汇波楼南侧,据说早已有之,后遭毁坏,目前的系1998年重建。祠内供奉一尊宋代妇女装束的高2.8米的藕神彩塑;祠的东、北、西三面墙上绘有描绘藕神传奇故事的壁画,背景为大明湖的优美风光。其情其景,正如祠联所书:“是耶非耶,水中仙子荷花影;归去来兮,宋代词宗才女魂。”

所谓藕神,想必是将藕这种好东西加以神化了。祠联中,还给藕神一个“水中仙子”的爱称,可见宋代“词宗才女”李清照在当地人心目中有着崇高、纯洁的美好地位。在藕神祠这样特有的文化氛围中纪念李清照,真是别有情趣,难怪还曾有人把藕神祠称为水仙祠。

关于藕神祠以及把李清照当作“藕神”,民国《续修历城县志》也有记载。据载,清代同治年间,济南有几位文人在大明湖北岸的藕神祠聚会,与会者符兆纶作《明湖藕神祠移祀李易安居士记》称:“风日转清,烟波愈阔,绿荷万柄,荡漾水面,舟往来穿花中…… 此中疑有词女才人,呼之欲出也。湖侧旧有屋一楹,曰‘藕神祠’,不知所祀何神。神像久毁。同人以湖山佳丽,主持宜得其人,因以易安居士代之。”

呵呵!没想到,一场不经意的聊天,竟然让我认识了另一个李清照——一个作为“藕神”的“水中仙子”,真乃开卷有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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