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容聋子和哑巴的说说(“聋子”与“哑巴”的辩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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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我描述年薪二十万和年薪一百万的工作是如何如何不同，最后总结性地提出了“人应该尽量过上体面的生活”这一句话。他认为，我拥有较高的起点，有一些其他很多人所不具有的优势，未来就应该去追求那种“体面”的生活，而不是奔波于繁忙辛苦的昼夜，或者懒懒散散满足于无所事事的卑微境遇。

他说，说句不好听的，那些社会理想都是空话，在你变得“体面”之前，没人会信你那套理论，你也做不出任何实际行动。这个社会的支柱是金钱，这个社会的脊梁是那群“体面”的人，而不是夸夸其词的理想主义者。

他说，你还不是一个家庭的掌舵人，还不知道仅仅维持这样正常的生活需要多大的付出，也不知道因为那一摞钞票，人们会变得怎样地对你改观，也不知道别人的眼光会怎样地影响你的一切想法。你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信念和尊严，也可以用金钱来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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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算反驳他，却感觉话都堵在了喉结。我的一切话语，心里想说的和嘴巴可以说的，都已经被他打上了一个幼稚儿童的不成熟言论的标签。而且他也打算在这里贯彻他的理论——没有经济地位的人没有发言权——我的话因此对他无足轻重。

我也想过上一种体面的生活，但这里显然和他认为的“体面”大相径庭。

我想要过得有尊严，不需要高人一等。

我想要过得有自由，不需要有去干涉别人自由的权利。

我想要这个社会变得更好，不需要通过使用权力的方式。

维持一个家庭的正常支出，我想并不真正困难；但维持一个人持续扩张的欲望，就是徒劳地去填补一个无底洞。

我的声音他听不见，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也都听不见。但别人是聋子，不代表我是哑巴。即便是，但这个“哑巴”自己的事，聋子它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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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啊，这个世界悲剧性的地方就在于，哑巴和聋子生来绑在了一起，不可分割。有些哑巴不愿做的“小事情”，聋子去做了，有些哑巴不愿做的“大事情”，聋子也去做了。这个世界有做“大事情”也有做“小事情”的聋子就够了，还要哑巴干嘛呢？

有人就说，哑巴是做“大事情”的聋子工作时产生的副产品，跟在聋子屁股后面唯唯诺诺。令我欣慰的是，也有人说，没有哑巴说“哑话”，就没有聋子们做成“大事情”。尽管如此，这两种观点我都不赞同。设想这里有一只很漂亮的花瓶，干“小事情”的聋子们惊讶于它的做工精细，技术一流，显然每一道花纹都经历了层层的复杂工序，它还具有坚固耐高温和严寒的优良物理性质，干“大事情”的聋子们见到这只花瓶难以抑制住狂喜，第一句话便开口问道：它能值多少钱？只有哑巴，第一眼见到这花瓶，会自然地由内心而出地发出赞美：她真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