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荣耀续珍珠是公主 《大唐荣耀》续写
一年后。
半阴山下,一座地宫悄悄建成。
长安,朝堂之上。
即将退朝之时,李俶对众臣宣布要给沈氏珍珠建衣冠冢。
“沈氏寻而不得,生死不明,朕的思念无处寄托,对朕的孩儿也法言说,唯有以此来做个了结!”李俶表情凝重,但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全然不似以前提到沈珍珠时的不能自已。
大臣们暗暗松了一口气,陛下终于肯放下了!
衣冠冢建的颇为简朴,跟其他坟墓并无特别之处。
只是,大臣们发现,自衣冠冢建成,陛下的心思似乎也被埋在里面了,动不动就跑到墓地,有时候还带着孩子。
众人只当是陛下哀思沈珍珠过度,时间久了也倒习以为常了。
半阴山地宫之内,长明灯下,沈珍珠聚精会神地摆弄桌上琳琅满目的物品。
石门缓缓开了,三个由低到高的身影鱼贯而入,是她的孩儿和夫君。
尽管隔断时间就会见面,珍珠的眼泪还是瞬间决堤,她那粉嘟嘟的小女儿、那日渐英武帅气的小男子汉,还有跟着后面那个男人,是她性命、她的全部。他们一家聚在一起,这小小的地宫,便是她的全世界了。
“升平,几日不见,又长高了,也更漂亮了!”珍珠抱着软糯的小家伙,流连地在她的粉脸粉颈上亲个不停。
也不忘仔细打量她的适儿,“适儿倒是清瘦了,怎么,最近功课很累吗?要注意身体呀……”
“你看,娘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点心,可惜少了一样配料,不然味道会更好,都怪你父皇粗心,忘记带来……”
“哎,看见儿子女儿,就不理夫君了……”一直没有得到关注的李俶开了口。
珍珠抬眼,欲打趣他几句,却看到两个型号不同却一模一样的身影,连站立的姿势都是别无二致,他们都浅浅笑着,注视珍珠的眼神里都是满溢的宠溺,一份是夫君的,一份是儿子的,珍珠的眼泪又下来了,幸福若此,夫复何求,就算让她在这地宫里待一辈子,她也愿意。
“好了,好了,这么双漂亮的眼睛,哭肿了我会心疼的”李俶拥着她,轻声安慰。
珍珠看看孩子,羞红了脸,“孩子还在这呢,你……”
“那怕什么,我们相爱,当然要让他们知道。”李俶拥的她更紧了,语气也凝重起来“你知道吗,我小的时候,最提心吊胆的就是哪一日父皇厌了母亲,最不忍看到的就是母亲在父皇面前的小心谨慎,我也曾走错路误入冷宫,里面那些妃子,有的病、有的疯, 我担心母亲一不小心会落得和他们一样的下场。”李俶的眼神幽怨而深沉,那是深埋心中的苦楚折射出的痛苦的光,“父母恩爱,孩子才有安全感,珍珠,朕这辈子都不会让你,让我们的孩儿体会这种不安!”
地宫里一室寂静,连小小升平仿佛也听懂了,懂了父皇这话里沉甸甸的意重情浓。
然而,情义难得,践行更难。
内殿,风生衣急匆匆进来,周身的黑色衬的他本就一惯冷峻的脸更显凝重。
李俶一看便知,事情比想象中更糟。
从李俶登基已经三年有余了。
众人只道这个新陛下宽厚有余却霸气不足,不仅赦免安史之乱旧部,还对其就地封官,割据一方,逆臣贼子摇身一变,堂而皇之成了皇家的座上宾。
众人只知这个新陛下专于儿女私情而懈怠朝堂政务,不纳妃立后,多年来锲而不舍地寻找那了无踪迹的沈氏,寻而不得便将一腔热情倾注于那毫无意义的衣冠冢。
众人不知的是,这只是李俶的有意而为,有意地示弱,有意地让人以为他放松了警惕。
只因天下初定之时,他要给天下百姓争取时间,也给自己争取时间,让那些残党欲孽互相掣肘、彼此消亡。
三年过去了,百姓生活日趋稳定,这种姑且的平衡终究却也不能长久,割据一方的残党旧部在旷日的你争我夺中该消失的消失,该显露的显露。
如今,那些个出头之鸟就要拍拍翅膀飞起来了。
“魏博节度使田承嗣兵力充沛,更与成德节度使李宝臣渊源颇深,若他们联合起来,以朝中现有兵力,恐难以牵制!”风生衣寥寥数语,李俶已知其中利害。
虽已为九五之尊,朝中兵力能为自己所用者却不及从前。
任兵马大元帅时的旧部在战争中折损大半,余下体弱者、家中独子者,均封赏遣家,李俶又体恤顾念百姓,三年来不曾征兵。宫中,虽然收复了内飞龙使,但禁军早李亨登基后便听命于李辅国, 根基一时难以撼动。
“是啊,互相牵制的局面维持不了多久了,这几只出头鸟是该收拾的时候了!只是现下,我们的条件还不具备!”李俶长叹一声,语气中竟是鲜见的无奈。
“现在,唯一可行的就是整编独孤娘娘当年留下的旧部。”风生衣提醒。
“谈何容易!”李俶烦恼地挥了挥手。
跟了陛下这么久,风生衣很少见他如此焦躁。
是啊,整顿独孤靖瑶旧部,不只是兵事,更是家事,当年独孤一走了之,他的旧部却留下的心不甘、情不愿。独孤家用兵本就自成一派,加之云南地处偏远,与世隔绝,家族繁衍现象严重,军中将士的忠诚多建立在与独孤家亲情的世代传承之上,独孤走后,他们一来不甘易主,二来思念家乡,战斗力、凝聚力已大不如前。
“属下知此事不妥,但当务之急,陛下要不要……”
“你不必说了!”
风生衣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俶打断了。
一切都没有可能了,莫不说珍珠还活着,就是珍珠不在了,风生衣未说出口的那句话也是再不能实现的。
那句永远也不能被说出、被实现的话——把孤独靖瑶接回来。
然而,不过几日,李俶就收到了独孤靖瑶的来信。
鉴于风生衣的提醒,李俶还是有些担心的,担心她旧事重提、像当初一样固执执着。
夜深了,沈珍珠站在泉畔望着天空发呆。
一轮残月,几点繁星,湛蓝的天空低垂着,像蓝丝绒幕布,罩着这静谧的山,罩着这一汪泉。
守在此处,隔段时间见见他,见见孩儿,是沈珍珠生活的全部。
见到他们时,便尽情欢乐,送走他们时,便回忆欢乐。
她把和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储存起来,静静体味,挨过这独处的一天又一天,对沈珍珠来说,生命只有在他们到来时才是复活了的。
她正在体味的是哪一幕?脸上带着笑,眸里含着泪。
李俶看着月光下的她,不由愣了神,她还是那般美好!不,是更加美好!
“我这辈子的魂魄怕都是栓在你一个人身上了!”从后面拥住她柔软的腰身,他的语气中带着丝丝醉意。
珍珠惊愕回头,“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继而摸摸他的脸,“你喝酒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李俶低头,看着月光下她姣好的面容,目光闪烁,。
珍珠微颔首,再看下去,自己怕是也要醉倒在他的眸子里了。
“好想你,就来了!”他在她耳边喃喃,细碎的吻密密落下。
“晚上过毒树林很危险的!”珍珠埋怨他、又心疼他。
转身要去给他调蜂蜜,李俶便在她身后挂着,连体人一般,待到蜂蜜调好,不等李俶开口,珍珠便主动喂他。
“这么乖?不错,孺子可教也!”李俶调笑。
“甜吗?”
“甜!但是——没有你甜!”腰腹一用力,李俶将珍珠拦腰抱起,大步走进木屋……
一夜温存,满室旖旎……
次日,珍珠醒来,枕边不见李俶。
连忙起身,出门便见那抹熟悉的身影立在泉畔,望着山下发呆。
“冬郎可是有心事?”以往,他都是赖着不肯起,也不准她起,说要把这辈子没睡过的懒觉、踏实觉,统统在这里补回来。
“珍珠,你的身体现在无碍了吧?”
“嗯,无碍了!”珍珠点头。胳膊上那条蜿蜒的红线早已不见了踪影,肌肤闪着象牙般洁白细腻的光泽。
“那,你可愿意随我下趟山,处理些旧事?”李俶一脸的凝重。
版权声明
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本站立场。
本文系作者授权本站发表,未经许可,不得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