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哏的台词大全(捧哏的台词是创作时设计的还是完全临场来垫)
捧哏台词理应是事先设计的。说“理应”是因为也有不事先设计的。
“现挂”应该是偶尔的神来之笔,“死纲死口”才该是常态。
大部分相声中,捧哏角色的作用是结构/叙述的上呼下应、思路/情绪的引导翻转。
其主要技法通常被总结为“蹬谝踹卖”四个字。但这四个字怎么写,怎么解释,都有很多不同版本。只能说业内人士对此的理解也不尽相同。
通常,捧哏演员扮演的是一个“正常”的人。很多时候是应该代表观众的思路。该否定时否定、该赞同时赞同、该惊讶时惊讶⋯⋯他是代表、或有意引导“正常观众”的情绪的。
代表,是市场以一个正常人的眼光来倾听审视逗哏者的言行,发现、揭示其中的荒谬矛盾——而这种对荒谬矛盾的揭示,常常是会引人发笑的。也就是通常所谓的“翻包袱儿”。
引导,是有时他会佯装不知逗哏者的思路走向,引导观众的思维与他一起走向一个错误的圈套,直到最后由逗哏者把包袱儿逗响——传统技法里的“三番四抖”、“吃了吐”等常常是需要捧哏者做这样的配合的。
当然,刚才说了,这是“通常”的情况。也有一些相声作品是不符合这个规律的,比如一些子母哏的段子。也有一些相声演员以此为基础研发出了自己的独特风格,比如冯巩、杨少华、李文华等。(李文华和姜昆的作品里,李文华不只是一个代表正常人思路与价值观的审视者,有时候也是个“坏老头儿”。)
其实可以与日本的相声(北野武电影里偶尔能看到)作对比。据我观察,那里头的人物设置与相声里是不同的——逗哏的是一个聪明人,捧哏的则是个愚蠢的傻子。捧哏者不断说出一些不符合逻辑的傻话来(但有时反倒是对逗哏者的尖刻讥讽、精确吐槽),而逗哏者不断纠正、斥责捧哏者——这种设置其实与中国古时的“参军戏”是十分一致的。
捧哏演员的高明与否,据我看,还是要看对结构、节奏、情绪的把握掌控能力。有相声表演经验的人应该会有这个体会——捧哏演员的基本要求是:该给肩膀儿的时候儿得给肩膀儿(否则叙述没法按照预先设定的方向来进展)、口风儿尺寸得给得舒服(否则总觉得俩人的交流不真实、不顺溜儿)、该翻包袱儿的时候得把包袱儿翻起来(否则一个好包袱儿很可能就含混过去了)。
但也有更多值得咂摸的美妙之处,比如记得哪位在文章里写过,听侯宝林郭启儒的相声,侯宝林唱京戏时,郭启儒用嘴给他哼哼过门儿,听起来都美妙绝伦。我对此很有同感。
而于谦的捧哏,我觉得首先是他对情绪节奏的掌握是很好的,其次是好在他是一个更高明的旁观/审视者。他比一个平庸的捧哏演员更加敏锐,常能从逗哏者的叙述中发掘普通人发掘不出来的乖谬之处,并且用最干脆利落、生动的方式把他瞬间揭示出来。很多原来把情绪顺下去就算完成任务的节骨眼儿,他却能再发现新的矛盾。很多时候,他会比正常人多想一步、早想一步。
但不能理解为,捧哏演员要扮演与逗哏演员作对的角色,才是捧哏的最高境界。句句话都戗着,绝不是个好捧哏的。《论捧逗》里不是表现过么?(忍不住说一句:“你喜欢喝酒吗?”“你请客吗?”就是捧哏大师?恕我理解不能。抱歉。)
推荐两篇文章:郭启儒口述的《相声表演心得》、姜昆记录整理的《李文华谈捧哏》。真感兴趣的可以找来看看,中国曲艺出版社当年出版的《中国曲艺论集》第1辑里有收录,网上似乎也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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