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岁许仙近况
许仙来到佛祖面前:我来这里十年了,当初我来是因为有些事情我想不明白,我以为你会告诉我,但你总是坐在这里,问你什么你也不会回话,是啊,你怎么会说话呢,你只是一块石头啊。
许仙转身离去时,留下一句话:现在我想明白了,所以我得离开。
幽幽的金山巍然屹立,金山上的金山寺庙宇如林,香火不绝,金山寺的大门就在眼前。
许仙接近门口时,法海拄着法杖出现在他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法海问:你要去哪?
许仙说:去我该去的地方。
法海又问:你该去哪里?这里就是你该去的地方。你又凭什么认为我会放你走?
许仙说:因为我想明白了一直困扰你的问题。
法海疑惑道:那是什么?许仙望着他,神秘地说:什么是佛,佛又是什么?
法海愕然而立,许仙绕过他继续前行,留下来一句话:下次再见面时,我会告诉你答案。
许仙就这样走了,背后的法海呆若木鸡。一群小和尚从门后跑出来看了看奇怪的师傅,又盯着许仙渐行远去。高耸的雷锋塔安然矗立,很是显眼。
天边拨开两片云端,一个声音惊慌道:他真的明白了?
良久,另一个声音响起:他走不出去的。
十年前
“你娘子是只蛇妖。”法海对许仙说。
“……蛇……蛇妖?你胡说什么,不要血口喷人!”许仙惊恐道。
“你不要着急,你心里也有疑惑不是吗?”法海说。
“你……你竟然说我娘子是蛇妖,你有什么凭据吗?”许仙气喘吁吁地问。
“我有办法证明给你看。”法海说道。
“你要怎么证明?”许仙问。
法海转过身来,认真地盯着许仙说:“能证明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你只需留在这里。”
许仙望着法海那双自信的眼神,感到一股强烈恐惧和不祥预感。
“你还怕吗?”
“什么?”
“你还担心天会下雨吗?”路上,觉远师弟问许仙。许仙离开金山寺后,觉远师弟偷偷跟着许仙溜了出来。
许仙抬头看了看已经乌云密布的天空,“再大的雨,也只能淋湿衣服。”
觉远继续问:师兄,我们要去哪?
许仙望着前方山峦叠起,缓缓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要去哪。
雨倾盆而下,许仙和觉远在另一座山上找到一家客栈。
“小二,住宿。”
小二闻声从后厅而至:来喽,来喽。
“哟,客官,有请有请!”
“一间客房。”
“噢,两间客房。”小二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在柜台后拨弄算盘。
“不,是一间客房。”
“噢,这样客官,我们半山客栈因为地处偏远,所以住宿优惠,住一间送一间。”
“你们老板真奇怪,那要是客人一个人来呢?”
“全店上下只有我一个人,我就是老板,老板就是我。空所有客房也是空,空一间也是空,又有什么关系呢?”
“咚,咚,咚……”门外传来激烈的撞击声。
许仙蜷缩在角落里,经历着一生最难熬的时光。他用双手拼命地捂住耳朵,想把自己与这个世界暂时隔断,可是这撞击声似乎没有丝毫阻碍清晰地洞穿大殿内外钻进他的耳朵里。
“咚,咚,咚……”撞击始终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许仙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了,潮湿的世界里他望着眼前的佛像,不知所措。
“咚,咚,咚,师兄开门啊……”
许仙猛然睁开双眼,意识到自己躺在客栈的床上。
“师兄,师兄……”
“来啦,来啦……”许仙前去开门。
“你怎么过来了?”许仙打开门对着门外的觉远说。
“师兄,我怕黑。”觉远抱着被褥走了进来。
入夜,许仙再也无法入睡,他静静地躺在床上,转头看了看身边已经熟睡的觉远,悄悄起身走到窗边。
窗外竟是一大片碧波荡漾的湖水,皎洁的月光倒映在湖面上金光闪闪。
水,好多的水,到处都是水。
巍峨的金山被水团团围住,这可是山啊,得有多少水才能漫上金山。
大水终于冲破了寺庙阻挡的大门,还没来得及爬上高处大殿的僧人淹没在汪洋大水里。
许仙颤抖地从角落爬起来到大殿外,不安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这一切的因果都是自己造成的?
啪,一卷浪花打在大殿石阶上,溅起的水沾湿了许仙的双脚。
“师兄,起床了。”清晨,觉远趴在许仙旁叫他起床。
许仙惺忪起身,片刻方才清醒。昨夜,到底做了多少梦?
许仙和觉远走进大堂,挑了一张桌坐下吃饭。
山里的雾气很大,从客栈四壁上的空隙钻进来,整个空间清冷静谧。
桌上,觉远问许仙,“师兄,吃完饭我们往哪走?”
许仙头也没抬说,“往回走。”
许仙和觉远走回到金山寺的大门,寺内空荡荡找不着人影。
许仙扬起头说,“觉远,你不奇怪我们为什么回来吗?”
觉远不解问,“为什么?”
许仙说,“因为我想在提出问题的地方回答你。”
觉远更加不解,“师兄,你什么意思?”
许仙轻蔑地笑道,“想知道就跟我进来。”
许仙和觉远一前一后走进金山寺,走向雷峰塔。
许仙说,“怎么样,十年了,你已经困了我们十年了。”
觉远低下头没有说话。
许仙继续说,“你暗中做出安排,再让我误认为是自己的选择,归怨到自身和命运,设计了这么多的局就为了让我皈依佛门?”
觉远还是没有回答。
许仙扶着雷锋塔忧伤道,“我娘子在里面我想见她,法海。”
一直沉默的“觉远”缓缓抬起头,锐利的眼神让人害怕,“我很失望你会这样想。”
法海变回原形。“昨夜是你对我施法的吧?”许仙被这眼神吓了一惊,还是很快镇定下来,问道。
法海没有回答,拄着法杖转身望向天边长叹一声,仿佛陷入了很久以前的回忆当中,“那次大水过后,我就发觉你不正常了,整天忧心忡忡若有所思的样子,每天一定要做的事情就是打扫雷峰塔,还不肯别人帮忙。后来我才知道,你竟然认为雷锋塔里关着只蛇妖。”
许仙说,“那是我娘子。”
法海转回身,认真地看着许仙,“许仙,你从未结过婚又哪来的娘子,你甚至一生都未下过这座山。”
许仙愣住了,“你说什么?”
法海问许仙,“你对你的父母还有印象吗?”
许仙回答,“我自幼父母双亡,由姐姐抚养长大。”
法海说,“你没有姐姐,你对父母没有记忆是因为你是我在西湖上捡回来的婴儿……”
许仙语气急促,打断法海的话,“你胡说八道!”
法海继续说,“三十年前的清明节,我在西湖边上发现了一只漂荡的木盆,木盆里的婴儿除了身上的衣物只有一张写着“许仙”二字的字条。我把他抱回了金山寺,至那以后他就一直在金山寺里做着和尚。”
许仙说,“你……你满口胡言乱语……”
法海说,“大概在十年前,你与一位上山烧香的女施主一见如故,我本就不是顽固之人,看你们少男少女情投意合,就许你还俗下山。可没想到你下山的前一天,金山寺遭遇了一场罕见的山洪,好多僧人都被这场大水卷走了,那位女施主也在其中,从那以后一到阴雨天,你就会躲在大殿佛像后面痛哭流涕……”
许仙说,“那……那位女施主……她叫什么?”
法海道,“如果没记错的话,她应该叫白素贞。”
咣,许仙的脑海里仿佛闪过一条炸雷,一下子靠倒在背后的雷锋塔墙壁上。
良久,许仙缓缓站起,“你骗我,我要下山找我姐姐,她可以证明我的身世。”
“你想证明不用下山,我现在可以给你证明。”刚走出几步的许仙停下脚步,回头望着身后法海手中提着的一串钥匙。
法海那充满蛊惑的语气说道,“钥匙就在这里,开不开你自己选。”
许仙颤抖抖地从法海手里接过钥匙插进钥匙孔,咯吱吱,尘封十年的雷锋塔打开了。
雷锋塔打开了,摆在许仙眼前的是一排排的经书,门外的法海说,“许仙,安心做你的和尚吧。”
许仙瘫软在地上晕了过去。
“师兄,你醒啦。”
许仙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宿舍厢房的床上,觉远在一旁关切地问道。
“我要一个人静一静。”许仙支开觉远,一个人坐在廊檐下,望着后山的风景出了神。
这一天过得特别漫长,许仙看着金山从早晨变成了傍晚,原来自己从未走出过这座山。
直到入夜,许仙才回到自己的床上,自言自语地说,“我想明白了。”
睡在一旁的觉远闻声,“明白了什么?”
许仙转过身睡下,“我是一个普通的和尚。”
早晨的金山清凉干爽,金山上的金山寺人来人往,雷锋塔就在那里。
“不好啦,不好啦,师傅不好啦,师兄不见了。”觉远一路跑向法海的厢房,一路嚷嚷道。
“什么!”打坐的法海立即起身,派全寺僧人下山寻找。
法海不安地徘徊在大殿内外不停地拨动着手里的念珠,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转身向一个方向望去。
那是雷峰塔,果然在塔顶上他看到了一个人影。
法海走近大喊道,“许仙?许仙!你怎么爬上去的?”
许仙道,“我怎么上来的不要紧,要紧的是我手里的东西。”
许仙张开手心,落下一把钥匙,“你没算到我还会有勇气再接近雷峰塔吧,我又开了一次,打不开。”
法海顿了顿回答,“你当然打不开,那串不是这塔门的钥匙。”
许仙说,“那就请你现在再打开一次门吧。”说完,许仙俯下身子注视着法海。
法海沉默不语。许仙见状露出笑容。
法海低声道,“你想干什么?”
“客栈,觉远,那场大雨,那天的金山寺,都是你幻化出的梦境,那天我根本没出的了金山寺的大门。”许仙回答。
“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你现在发现了又能怎样,又能做些什么?”法海急切地说。
许仙笑道,“法海,你还记得那天我问你的问题吗?”
“什么是佛,佛又是什么?”
法海仰起头直勾勾地望着许仙,“那是什么?”
许仙张开双臂,顿出一个字,“我”,纵身跳下雷峰塔。
塔下的法海再次呆若木鸡。山中的觉远不自觉地回过头望向金山寺。
天边云端后面,半响,一个声音,“他居然跳下去了。”
另一个声音接着说,“他跨了过去。”
“人他妈都死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有些事还是要去做的。”
哄,雷峰塔轰然倒塌,一道白光从塔中闪出,停在许仙倒下的躯体旁。
于此同时,一户人家的小姐产下一个男婴,顺着水放走了。
注:《白蛇传》是个好故事,可惜程小东导演还没对这个故事有所见解,就急忙拍出《白蛇传说》这种平庸之作。较之二十年前徐克拍摄的《青蛇》少了些许诚意,可以简单地归结为他的电影过分向商业化低头,再观之其在票房上的出色表现,更应该察觉到中国电影迎来了属于它的票房井喷时代。
——独立影评人:Alone (2013年9月29日观电影频道《白蛇传说》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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