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宫墙内外
我在宫墙内,妄想碰触栏外心事。
我叫钟离弃,小时母亲早逝,陪伴我的只有乳母祝颐。
我们两个人住在山上,旁边是尼姑庵,祝颐有时会帮比丘尼抄写经书。
山脚下是书院,我每天都可以跑到书院外墙偷听琅琅书声。
有时学子见到我会问我的名字,我扬起照镜子时一般的微笑:“我叫钟离弃。”
学子摇头晃脑、负手喃喃:“不好不好。”
怎么不一把苍蝇呼死这张嘴?整天就知道不好不好,甚好甚好,你还知道什么?
我笑着谢过学子,但还是跑回家问祝颐:“为什么我叫钟离弃?”
乳母祝颐眼睛泛红笑着说:“我听你母亲说,家里希望你弃故揽新,让坎坷归坎坷,让幸福归幸福。”不听不听,我才不要咬文嚼字,竟拿些鬼话骗人。
我喜欢死缠烂打追着祝颐问东问西,祝颐大多知无不言但她很避讳某些事情,譬如:我的父亲是谁?
日子在我指尖偷偷溜走了
我长到祝颐的腰间那么高时就不太喜欢祝颐,我喜欢跑出去,去看山下读圣贤书的公子们。而乳母祝颐总是坐在床前安静地织布,安静的写字。
祝颐也不管我,只说我像极了我的母亲姜氏。
有天我又出去疯玩,一群车马上山,我没见过这么大的车马,跟上去瞧竟然跟到了我家门口。
车马下来一对夫妇:高大威武的将军,娇小玲珑的夫人。
我也走进去,看见祝颐笑,我从没见过祝颐那样笑——笑得真渗人。
然后夫人问安,祝颐问安。
夫人轻柔地说:“这个孩子是将军的吗?”
祝颐木讷,点头称是。
然后将军威武的发了话:“祝颐,你为什么要生下我的孩子。”
我忍不住插嘴:“我母亲是姜瑜,不是祝颐!”
将军愣了,夫人却觉得我聪慧,可以寄养在她的名下。祝颐没说什么,将军就把我带走了。
我以为可以过锦衣玉食的日子了,心里很高兴。
将军和夫人有个女儿,名为钟离西宁,说话举止像极了夫人,一样的文雅纤柔。
夫人说我可以叫她母亲,可以叫将军父亲,可以叫西宁姐姐
我装乖,说知道了。
将军府的人待我很客气,反正吃喝不愁,我过得也还行。
只不过他们一家三口很奇怪,譬如这天午饭夫人问我要不要把祝颐接过来,将军和小姐都紧盯着我。
我放下碗:“祝颐收养我我很感激,待我成家立业定会把她安置好的。母亲整日为我操劳,已经辛苦了。”
夫人似觉得我不周全一皱眉,
我假装皱着眉头说:“祝颐——毕竟不是将军府的人,入了府不能当奴仆,也不能当主子,不如她在山上过得自在。”就这样,我在将军府悠哉悠哉地讨了几年生活。等到15岁,将军郑重和我说话,也不对
是郑重地对我和西宁说:
“西宁、……钟离…弃
后日太后宴请将臣女眷,诸多事宜,万分小心。”
我学着西宁的样子点头称是。
等到了后日,我才知道西宁并不入宫,后来我才知道将军早早地为她打点好了一切。
我跟随夫人走进巍峨的皇宫,
这种压抑一直持续到我们落座入席。停杯投箸间,我看到了庸弱的皇帝,脂粉浓厚的太后,众多珠翠罗琦间我还看到
一位公子一身蓝色华裳袭坐在高台之上。烟色眸子眷恋着春色,好像水光潋滟。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百里晞,心湖泛起点点涟漪。
回去我欢欢喜喜地去看祝颐:“祝颐,我若是嫁人就想把你接新家,同你唠嗑解闷。”
祝颐笑笑不说话。
我反对她的沉默,跺脚直言:“我不管,反正你只有我。”
秋季爽凉,宫中内侍来将军府颁旨,皇帝要赐婚将军府。
婚旨说嫡女温厚平和,宜室宜家,册封为妃,以彰贤德。
将军觉得我养在夫人膝下也是嫡女,我可以进宫为侧室。
西宁没有入宫赴宴,我入宫赴了所以我得嫁给这冰冷的皇权。我侥幸以为天上会掉馅饼,但别人给了你锦衣玉食自然得等价交换要你所珍视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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