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江豚的传说

2020年12月29日，中国科学院水生生物研究所第三场人文讲堂开讲。武汉白鱀豚保护基金会秘书处秘书，水生所退休职工张晓良作了题为《古今诗词咏江豚》的报告。

长江江豚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即将升级为一级），数量仅剩1012头左右，主要分布于长江中下游干流及两个通江湖泊——鄱阳湖和洞庭湖。张老师从长江中游起点——宜昌开始介绍古诗词中的江豚形象。

【清】陶澍《自平善坝出南津关》

谁将平善锡嘉名，路指牢关俨似城。双眼忽开知峡断，一波初起觉潮生。低回樯燕传消息，拜舞江豚解送迎（至关时见之）。稍怪榜人催客急，游仙不及洞中行。　

平善坝和南津关位于宜昌三峡区域，陶澍在出南津关的时候，遇到江豚拜舞，喜觉在迎接他的到来。更是在日记中写道“自南津关放舟，日已暮，见江豚拜风”，这是张老师查阅到第一句有确切时间和地点的江豚诗句（嘉庆十五年（1810年）十月十七日，南津关）。

目前，随着“长江大保护”政策的落实，古诗中江豚拜风的景象在宜昌庙嘴、烟收坝和胭脂坝等区域又复现了。

随着张老师的介绍，古诗中的江豚从宜昌往下游，来到湖北石首。湖北长江天鹅洲白鱀豚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是第一个长江江豚保护区，目前已经发展成为一个约 80 头江豚的迁地保护群体，被认为是世界上对小型濒危鲸类自然迁地保护的首个成功范例。在古诗中，更是频繁出现江豚的身影，有【宋】项安世《赠石首李令》：“风荻点头如我助，江豚吐气欲谁冤”，【明】苏葵《寓石首阻风三日既而风止天霁舟行有作》：“黑云翳空羲驭收，南箕簸弄江豚浮”，【清】贝青乔《石首县守风》：“江豚拜浪出相送，催我百濮投荒城。”这些诗句不仅描述了分布于石首的江豚身影，更是表现了江豚的行为特征。

“拜浪“指的是随着大风大浪的天气即将来临，江豚随风而跃，对于以往出船捕鱼的渔民来说还能预示天气，如今我们称这种现象为“江豚拜风”。

图源于网友“rhjrhj0015”2012年拍摄于江苏南通，侵删

过了石首，来到洞庭湖和武汉。洞庭湖目前拥有110头左右的江豚种群，更是留下了“唐宋八大家”之首韩愈的诗句“江豚时出戏，惊波忽荡漾”（《岳阳楼别窦司直》）。元稹的“江豚涌高浪，枫树摇去魂”（《送王十一南行》）。

江豚与武汉名胜景点共同出现的诗句就更多了。

碧烟芳树汉阳城，晴日江豚拜浪生（明·林俊《登黄鹤楼》）

时有江豚乍出没，中宵渔火清人骨（明·尹应元《晴川阁》）

水鸟带烟投别树，风豚吹浪撼危矶（清·徐宗亮《黄鹤楼望雨》）

林鸦归若云，江豚舞如雪（清·易顺鼎《晴川阁，望大江风涛》）

2020年8月起，武汉城区江段再次频现江豚的身影，更是有市民拍到了江豚与黄鹤楼同框的视频。目前，武汉市人民政府联合水生所等单位正在积极推动“长江江豚重返武汉城区江段”计划，相信古诗中景象将会成为武汉的新常态。

图源于热心市民曹女士

除了介绍在各个城市出现的江豚诗句，张老师还分享了描述江豚嬉戏逐浪，憨厚可爱外型的诗句：

江豚江豚尔何物，吐浪喷波身突兀（宋·王禹偁《江豚歌》）

戍鼓连天喧渚雁，浪花如雪拜江豚（清·朱国汉《珠矶阻风》）

鹭立莎洲双点白，豚吹水面一江花（清·陈龠《京口即事》）

历乱红船西复东，江豚挟浪舞空中（清·全祖望《晓渡扬子》）

江上颠风倒客樯，江豚舞浪卷浑黄（宋·贺铸《再由赤埭有怀曹梦得》）

江豚拜浪鬣鬖髿（清·朱锦琮《鄱阳湖即景》）

更有现代诗句描写了江豚的微笑：

三五逐浪弄潮头，颊生笑靥矜还羞（别志奇《哀江豚》）

隆额阔吻面憨憨，一任海天辽远跃睛岚（忘机人《虞美人 · 江豚》）

曾经有一种和江豚共同生活在长江里的鲸类动物——白鱀豚，由于人类活动，白鱀豚于2017年被宣布功能性灭绝。曾经有三头白鱀豚在水生所白鱀豚馆生活过，张老师也给大家分享了诗词中的白鱀豚，以缅怀逝去的生灵。古时称之为“白鱀”，最早出现在《尔雅》一书。也有同时记载白鱀豚和江豚的诗句。

黑者江豚，白者白？？（上既下虫）。状异名殊，同宅大水（宋·孔武仲《江豚诗》）

十里江面一舟过，江豚鼓浪白鱀大。洪波带船摇上天，两岸见波不见船（清·李梦松《过江遇风》）

此次人文讲堂，张晓良老师出于个人爱好，收集了大量江豚的古诗词以及图片，分享了诗人眼中的江豚，从诗句中不仅了解到古时江豚的分布情况和行为特征，更是让大家与诗人共享欣赏江豚的心情。在交流环节，水生所鲸类保护生物学学科组研究员、武汉白鱀豚保护基金会理事长王丁表示白鱀豚虽已远逝，但长江江豚的微笑仍需大家一起守护！张老师最后也鼓励大家爱上古诗词，培养自身人文素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