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为知己者死全诗

《声律启蒙·四支》智伯恩深，国士吞变形之炭

《史记·刺客列传第二十六》

豫让遁逃山中，曰：“嗟乎!士为知己者死，女为说己者容。今智伯知我，我必为报仇而死，以报智伯，则吾魂魄不愧矣。”……

……襄子乃数豫上曰：“子不尝事范、中行氏乎?智伯尽灭之，而子不为报仇，而反委质臣于智伯。智伯亦已死矣，而子独何以为之报仇之深也?”豫让曰：“臣事范、中行氏，范、中行氏皆众人遇我，我故众人报之。至于智伯，国士遇我，我故国士报之。”……

《吕氏春秋卷十二·季冬纪·不侵》

……豫让之友谓豫让曰：“子之行何其惑也？子尝事范氏、中行氏，诸侯尽灭之，而子不为报；至于智氏，而子必为之报，何故？”豫让曰：“我将告子其故。范氏、中行氏，我寒而不我衣，我饥而不我食，而时使我与千人共其养，是众人畜我也。夫众人畜我者，我亦众人事之。至于智氏则不然，出则乘我以车，入则足我以养，众人广朝，而必加礼于吾所，是国士畜我也。夫国士畜我者，我亦国士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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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比来看，太史公的文笔要好很多。

豫让是晋国人，原先事奉范氏和中行氏，但不为他们所重视。后事奉智伯，智伯非常敬重宠爱他。出门就给他车坐，在家就供给他充足的衣食，在大庭广众之中，一定对他给予特殊的礼遇，豫让深受感动。

智伯要讨伐赵襄子，赵襄子就联合韩氏、魏氏一起攻打智伯，灭了智伯后三家瓜分了智伯的领地。赵襄子极其怨恨智伯，把智伯的头骨漆做饮酒的器具。豫让逃进山里，悲叹道：“唉呀！士人为理解自己的人而死，女人为喜欢自己的人而打扮。智伯对我有知遇之恩，现在他的身骨被赵襄子这样对待，我定要为他报仇，以报答智伯，那样我就死而无憾了！”

于是改名换姓装扮为刑徒，混入赵襄子的宫里修理厕所，衣内暗藏着匕首，想刺杀襄子。襄子上厕所，看到有个人鬼鬼祟祟的，不像修例厕所的人，便抓来审问，就是豫让，他衣服里藏着匕首，说：“要为智伯报仇！”襄王的侍从要杀了他。襄子说：“他是重义气的人，我小心防备就是了。况且智伯死了没有后代，而他的臣僚想替他报仇，这是天下的贤明之士。”最终放他走了。

为了不让人认出自己，豫让用漆涂身，让全身长疮，吞炭毁嗓，把声音变哑，在街市上行乞，连他的妻子也认不出来了。

豫让打探到赵襄子要外出，便埋伏在襄子必经过的桥下面。赵襄子的马车走到桥上时，马受惊，赵襄子说：“这肯定又是豫让。”派人找出埋伏的人，果然是豫让。

于是襄子斥责豫让说：“你不是曾经事奉过范氏和中行氏吗？智伯把他们都灭了，而你不替他们报仇，却反而委身臣事智伯；智伯也已经死了，可你为什么单单为智伯报仇这样深切呢？”

豫让说：“我事奉范氏、中行氏，范氏、中行氏都以对待普通人的礼节来待我，我因此也以普通人的礼节报答他们。至于智伯，他以对待国士的礼节对待我，我因此以国士的礼节报答他。”

赵襄子喟然叹息而哭泣道：“唉呀！豫子，你为智伯报仇，已经成名了，而我已经饶恕过你一次了，现在，我不再放你了！能不能活，就看你的本事了！”于是命令卫兵包围他。豫让一人难敌四手，打不过众多的卫兵，被抓住了。

豫让说：“我听说贤明的君主不埋没别人的美德，而忠诚的臣子有为名而死的道义。前一次您已经宽恕我了，天下没有人不称道您的贤明。今天的事情，我本应就死，但我希望讨得你的衣服而刺击它，以表达我报仇的心愿，那么我就是死了也不遗恨，不敢奢望你一定答应，但我冒昧地表露我的衷心！”

赵襄子为他的这番话大受感动，就脱下外套派人拿给豫让，豫让拔剑跳起来，对着衣服乱砍一通，直到破碎。心满意足说道：“我可以到九泉之下报答智伯了。”随即饮剑自杀。

豫让自杀的那天，赵国的仁人志士听说这件事后，都为他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