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的古诗怎么读(海子的诗真的好吗)

本站作者 2023-09-08 06:04:00

听见的古诗怎么读

首先告诉你,海子的诗真的好。

现在的人对诗的看法是很多元化的,有的人认为古体为上,什么当代诗都是随随便便断了断句子的散文而已。有的人沉迷岁月静好,喜欢一些积极譬如汪国真之流的诗。有的人沉迷现代诗无法自拔直推徐志摩为最。也有的人是比较包容的,对一些如白话体平阳体废话体之流也能忍着读下去。(其实新的文体也是诗人的创新,创新是要受很多非议的,大家要实在欣赏不来可以看看那些创新诗人别的诗,别动不动就把人家贬的啥也不是对不对?)

(我也觉得确实欣赏不来。)

总之,诗歌鉴赏圈子是非常复杂的,不乏分门别派拉帮结伙之事,也不乏像追星一样偏爱某类诗歌之流。

所以,好多人的回答都是带有很大的自卫性与偏见的。

所以,如果要说海子的诗歌好不好,就不要在古诗圈子,不要在讲究格律的圈子里比,不要在鸡汤诗圈子里比。咱们可以把海子的诗放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朦胧诗派和校园诗人之中去比。

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也被人成为诗人的黄金时代,那时候诗人的影响力堪比歌星演员,这些天之骄子们随随便便写的诗歌都会被大家口耳相传(多为在大学生团体中)。

海子应该是在1982年开始写诗的。他在1981年认识了骆一禾,我猜想,海子受他的影响是很深的。

1982年,海子十八岁,正是一个男孩性欲和倾诉欲最强的时候,我想,每个人到那个年纪都像写点什么,表表心智,发泄一下情绪。

海子是个天才,他写的诗能被别人记住。更重要的,他有个好哥们骆一禾。

骆一禾是79级的北大中文系学生,由于写诗写得好,经常做一些活动,他在北大诗歌界的威望是很高的。我们现在比较熟悉的现代诗人是北岛顾城海子西川芒克食指杨炼等人,骆一禾这个名字不怎么读诗歌的可能连听都没听过,但骆一禾对诗歌的理解,创作是挺可以的。海子死后,骆一禾为解读海子的诗做出了巨大贡献,最后因劳累突发脑溢血死亡。

这也是海子的幸运,没了骆一禾,海子不一定有这么出名。这也是骆一禾的悲哀,没了海子,再难有人能读透骆一禾的诗歌了。

骆一禾早在北大闯出了名堂,所以,只要海子的诗对骆一禾的胃口,他的诗就能在北大传播。

我觉得,海子诗里强大的倾诉欲,情欲,和不加修饰的裸露元素是打中骆一禾最重的石头。

后来,海子又结识了西川。从此,三个人在诗歌的道路上越走越猛。

好了,故事就先说到这儿。

关于海子的诗歌,个人以为他在85年之后的诗是非常好的,85年之前如《亚洲铜》,《小站》等诗也很不错,但也有一些失败的作品如《得不到你》之类的(第一次读我实在不能相信这是海子的诗)。

我爱读海子的诗,但如果要我写,我肯定不像他那么写。他是个天才诗人,虽然读过许多国内外哲学艺术专著,但我们很难在他的短诗里看到这些学术类知识的影子。海子的短诗更像情绪的瞬间爆发,他的麦子,太阳,土块等意象更是原始富有生命力的。

但也正是这种天才的爆发性特质,注定了海子很难写出好的长诗,甚至有的短诗也常常偏离轨道信马由缰,得不到稳定高效的发挥。(写长诗很厉害的譬如欧阳江河,有兴趣的可以看一下。海子的长诗有《太阳》,《河流》等)

可以说,长诗是海子的终极信仰,也是他最大的缺陷。

但这丝毫不妨碍他那些富有情绪感染力的优秀诗歌从北到南俘获大批狂热者,并且,狂热者掀起的浪潮在海子自杀后达到顶点。

海子可能就是在这个时候被神化了,所以好多人觉得他名不副实。

有时候,我也觉得他名不副实,但偶尔我再翻看他的短诗,心里还是会想,真他妈牛b。

他的诗就是那种,你打开一本短诗集随便翻到的诗都能带给你极大震撼的诗人,这种震撼来自于他抒情的长驱直入,想象的波诡云谲不落窠臼,以及他的诗散发出的独特神秘的自然与乡村意象。

我在中学第一次读他的诗的时候,我心里就在骂,原来我之前看的汪国真席慕蓉食指都是狗屁。(后来不这么想了,源于我研究了食指的诗,但对汪国真席慕蓉的反感没有变)

有人是不太看得起这种诗的,这倒也没错,我也觉得张枣北岛的诗整体来看比海子的要好,骆一禾,西川的人的诗也比海子的诗更加恢宏,更具有包容性。包括现在飞速成长的当代诗歌,非常多的诗人已经开始站在海子的肩膀进行新的叙事,新的抒情了,时代在进步,诗歌在发展。

但你能说海子的诗不好吗?不能。为什么?我觉得但凡好好读过海子几十首诗的人就不会问。

最后谈一下海子诗歌的启蒙,我比较推崇燎原说的,海子的诗歌源于顾城。可能会有人有疑问,这完全是两个不一样的风格呀,怎么可能挂上钩?在这儿我就不说了,想更深了解的可以看燎原写的《海子评传》第三章第四小节。

(接下来看不起海子诗歌的人就可以走了,因为我要当搬运工了。心里抱有疑惑的还可以继续看,看完诗,觉得不好也就那样了,觉得好的,其实也还是那样,毕竟诗已经不能改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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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不远

——给青海湖,请熄灭我的爱情

七月不远

性别的诞生不远

爱情不远——马鼻子下

湖泊含盐

因此青海不远

湖畔一捆捆蜂箱

使我显得凄凄迷人:

青草开满鲜花

青海湖上

我的孤独如天堂的马匹

(因此,天堂的马匹不远)

我就是那个情种:诗中吟唱的野花

天堂的马肚子里唯一含毒的野花

(青海湖,请熄灭我的爱情!)

野花青梗不远,医箱内古老姓氏不远

(其他的浪子,治好了疾病

已回原籍,我这就想去见你们)

因此跋山涉水死亡不远

骨骼挂遍我身体

如同蓝色水上的树枝

啊,青海湖,暮色苍茫的水面

一切如在眼前!

只有五月生命的鸟群早已飞去

只有饮我宝石的头一只鸟早已飞去

只剩下青海湖,这宝石的尸体

暮色苍茫的水面

我感到魅惑

天上的音乐不会是手指所动

手指本是四肢安排的花豆

我的身子是一份甜蜜的田亩

我感到魅惑

我就想在这条魅惑之河上渡过我自己

我的身子上还有拔不出的春天的钉子

我感到魅惑

美丽女儿,一流到底

水儿仍旧从高向低

坐在三条白蛇编成的篮子里

我有三次渡过这条河

我感到流水滑过我的四肢

一只美丽鱼婆做成我缄默的嘴唇

我看见,风中飘过的女人

在水中产下卵来

一片霞光中露出来的长长的卵

我感到魅惑

满脸草绿的牛儿

倒在我那牧场的门厅

我感到魅惑

有一种蜂箱正沿河送来

蜂箱在睡梦中张开许多鼻孔

有一只美丽的鸟面对树枝而坐

我感到魅惑

我感到魅惑

小人儿,既然我们相爱

我们为什么还在河畔拔柳哭泣

给1986

“就像两个凶狠的僧侣点火烧着了野菊花地

——这就是我今年的心脏”

(或者绿宝石的湖泊中马匹淹没时仅剩的头颅)

马脑袋里无尽的恐惧!无尽的对于水和果实的恐惧!

“(当我摇着脖子漫游四方

你的嘴唇像深入果园的云彩)

(而我脑袋中残存着马头的恐惧

对于嘴唇和果实的恐惧)”

“(我那清凉的井水

洗着我的脚像洗着两件兵器)

(天鹅的遗骸远远飞来

墓地的喇叭歌唱一个在天鹅身体上砍伐的人)”

天鹅

夜里,我听见远处天鹅飞越桥梁的声音

我身体里的河水

呼应着她们

当她们飞越生日的泥土、黄昏的泥土

有一只天鹅受伤

其实只有美丽吹动的风才知道

她已受伤。她仍在飞行

而我身体里的河水却很沉重

就像房屋上挂着的门扇一样沉重

当她们飞过一座远方的桥梁

我不能用优美的飞行来呼应她们

当她们像大雪飞过墓地

大雪中却没有路通向我的房门

——身体没有门——只有手指

竖在墓地,如同十根冻伤的蜡烛

在我的泥土上

在生日的泥土上

有一只天鹅受伤

正如民歌手所唱

(《天鹅》曾被人批判为“病句撞大运”,我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

死亡之诗(之一)

漆黑的夜里有一种笑声笑断我坟墓的木板

你可知道,这是一片埋葬老虎的土地

正当水面上渡过一只火红的老虎

你的笑声使河流漂浮

的老虎

断了两根骨头

正在这条河流开始在存有笑声的黑夜里结冰

断腿的老虎顺河而下,来到我的

窗前

一块埋葬老虎的木板

被一种笑声笑断两截

抱着白虎走过海洋

倾向于宏伟的母亲

抱着白虎走过海洋

陆地上有堂屋五间

一只病床卧于故乡

倾向于故乡的母亲

抱着白虎走过海洋

扶病而出的儿子们

开门望见了血太阳

倾向于太阳的母亲

抱着白虎走过海洋

左边的侍女是生命

右边的侍女是死亡

倾向于死亡的母亲

抱着白虎走过海洋

活在珍贵的人间

活在这珍贵的人间

太阳强烈

水波温柔

一层层白云覆盖着

踩在青草上

感到自己是彻底干净的黑土块

活在这珍贵的人间

泥土高溅

扑打面颊

活在这珍贵的人间

人类和植物一样幸福

爱情和雨水一样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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