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化论译文 进化论为何难以被人们接受

达尔文的《进化论》自提出以来，可以说直面人类进化过程中的苟且、戳到神学的“痛点”，打响了人类诞生历史中的醒世之锤。然而进化论在一直以来的发展中是一帆风顺的吗？其中又蕴藏着怎样的历史和故事？今天我们会在本小节中，品读了解进化论起源的矛盾和冲突。

进化论被誉为19世纪自然科学的三大发现之一，是现代生物学最基本、最核心的理论，而且它的影响力还辐射到人类学、社会学、心理学、甚至政治经济学。生物学家、遗传学家，也是综合进化论创立者之一，杜布赞斯基曾于1973年在《美国生物学教师》期刊上，以“Nothing in biology makes sense except in the light of evolution”，为题，发表了一篇关于进化论的论述性文章，即“如果没有进化之光，生物学的一切都将无法理解”。古生物学家兼耶稣会士泰亚尔·德·夏尔丹甚至说：“进化论是一道照耀了所有事实的光，一个所有的思路都必须遵循的轨道。”

然而进化论自从诞生以来，就陷入了长期争鸣的旋涡之中。最开始，进化论最大的敌人是充满宗教色彩的神创论。神创论反驳进化论也拿出了科学的武器，它的论点是：缺少过渡型化石、地球年龄问题、渐变难以产生复杂的结构、寒武纪物种大爆炸等。但随着考古证据的不断革新、遗传定律的破译、DNA遗传物质及其内在机制的发现、分子生物学的流行和分子进化中性理论的提出，包括宏观的趋势和微观的证据，都不断证实着生物进化是一种普遍存在的规律。尽管仍然有一些现象不太好解释，但这些已经不太影响进化论基本框架的正确性和科学性。神创论便只能成为一小撮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已经上不了大雅之堂。

真正让人难以接受，让进化论举步维艰的，更多是来源于进化论中的一些推论——既然所有生物都是进化而来，那人类本身是不是进化而来呢？虽然要接受人类是从猿猴进化而来，有些尴尬，但在各种科学证据面前，这一论述也成为了难以反驳的事实。这说明大多数学者和人民群众还是具备足够的自我认识的勇气的。

但进化论的另一个推论：在优胜劣汰、适者生存的理论框架下无法进化出无私的利他性（即不求回报地帮助他人的倾向）；而野兽般的行为和本性，发生在人类身上反而显得更符合进化的规律。这个推论至今仍让人们难以接受，即使在最为理性的科学家群体里面，能毫不怀疑地接受这种观点的人也并不多见。

因此，根据这一观点，有人会说，在人性的世界里，崇高和辉煌的舍生取义、视死如归，放在一个客观理性的进化论世界里，是完全不合情理的。人类的同情心、互助、博爱的精神，就像是多余的存在——因为这些行为难以提升自身的“自然适应度”。

甚至有些人断章取义地把进化和进步混为一谈，进一步制定出肤浅的优劣标准。借用这些标准，种族主义可以以此作为借口去发动战争；资本家可以以此作为借口去剥削工人；政治贵族阶级可以以此作为借口去制造不平等。

正因为这样一些缺陷，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社会学和人类学不得不跟进化论划清界线，进化论简直成为了学术禁忌，社会达尔文主义成了过街老鼠。因此，进化论的核心问题是，它无法解释利他如何进化出来，而弱肉强食的社会状态仿佛更有利于人类进化。这就像是在说，人类的广泛的、甚至有时候是无保留的高尚的利他行为，简直就不像是来自于地球的生物行为。

虽然也有很多进化生物学家从蚂蚁、蜜蜂的等真社会性生物中得到启示，创立了“群体选择”的理论。但时至21世纪的今日，该理论仍然存在很多明显的漏洞，如群体选择周期太长、“自私”基因的植入等。该理论仍然无法获得学术界的广泛认同。

说到这里，我们不得不提到道金斯风靡全球的《自私的基因》一书。该书无情地提出了“基因是绝对自私的” 理论，并且也用自私基因和亲缘选择理论解释了蜜蜂和蚂蚁的行为。该书有一段著名论断是这样的，道金斯认为：“成功的基因的一个最突出的特性，就是它的无情的自私性。这种基因的自私性常常会导致个体的自私性。然而，我们也会看到有些基因为了更有效地达到其自私的目的，在某些特殊的情况下，也会滋生出一种有限的利他主义。我们要在这里强调的是，‘在特殊的情况下’和‘有限的’的字眼。尽管我们在理性上感到这是难以置信的事倩，但对整个物种来说，‘普遍的爱’和‘共同的利益’等在进化论上简直是毫无意义的概念。”

道金斯的这一论断彻底刷新了人们的认知。如果利他无法进化出来，那么充满残酷、暴力、斗争的霍布斯丛林反而更像是人类社会的本应有的面貌，而且这样仿佛更有利于人类的进化与进步。正因为进化论推导出了这样一些可怕的推论，反进化论的思潮反而慢慢积累了广泛的群众基础。而这个基础引发了20世纪美国的各种反进化论的运动，也间接推动了文化决定论的形成。但最终这些阻挡进化论的思潮几乎都不同程度地破产了。人们仿佛又回到了十字路口的原点——究竟我们能不能相信进化论？人类是不是进化而来？利他的出现究竟是文化使然、还是上帝创造、抑或存在另一种进化的模式呢？

对于这些问题，我们将在本书中一一回答，但在本章里面，还是让我们先来回顾一下达尔文提出进化论以来的一些影响和这一场跨越世纪的百年争鸣。

小结：

神创论广泛的群众基础，以及优胜劣汰理论下进化论的局限性，导致进化论陷入了争论的旋涡。而优生劣汰理论的指导下，进化论又会衍生出怎样的路线？他将会以怎样的面貌呈现在我们的面前？在下一章中，我们会为你揭晓这个问题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