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诗对对子 情诗和对联,民国的“风月同天”
民国之于近代,虽有战乱频仍,但留在人们心中的,更多是大师辈出、文采风流、风花雪月、传奇佳话,就像是另一个“魏晋风流”。
在这么多传奇中,今天聊取其中几段故事,为大家送上独特的“民国风月诗文大赛”,一起感受下百年之前人们精神世界的另一个层面,让大家看看,那时候我们也曾有过随口即来的“风月同天”。
大师藏娇,向原配申请小三名额
张大千的名字相信没人不知道,这位大师曾出家为僧,三个月后又还俗,因此又被称为“大千居士”。作为画坛一代大师,张大千曾于20 世纪50年代游历世界,获得巨大的国际声誉,被西方艺坛赞为“东方之笔”。
但这里要说的是他早年一段风流往事,在抗战爆发前,张大千曾经游历高丽,与一个叫韩春红的女子相恋。两人言语不通,但爱情无国界,更不受语言的束缚。张大千为这位韩姓女子留下了两首情诗:
“夷蔡蛮荒语未工,那堪异国诉孤衷,最难猜透寻常语,笔底轻描意已通。”
“新来上国语初谙,欲笑佯羞亦太憨,眼角眉纹微蓄愠,厌他俗客乱清谈。”
大师画好,诗也不错,只是不知道这位佳人是否能看懂?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师有原配夫人黄凝素,本来两人感情还很好。原配还在,自己在外有了“小三”,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夫人也耳闻了,就写信质问。民国的人们温良恭俭让,哪怕是吵架也不会像今天这样野蛮撕*。大师接信,也没有发微博道歉,说什么回归家庭之类的话,反倒是把自己跟朝春红的合影寄给了夫人,还又附上两首诗:
“触讳踌躇怕寄书,异乡花草合欢图。不逢薄怒还应笑,我见犹怜况老奴。”
“依依惜别痴儿女,写入图中未是狂。欲向天孙问消息,银河可许小星藏?”
在这里,“我见犹怜”用的是东晋桓温的典故。桓温平定蜀地,娶李势女儿为妾,但是桓温家有悍妻,立刻就前往蜀地李的住所,眼看一场大战在所难免。谁知到了书斋后,正遇见李氏在梳头,DUANG一下,钢刀落地,桓妻说:“我见汝亦怜,何况老奴。”
“天孙”则是织女,张大师在第二首诗中把自己说成牛郎,言下之意,银河那么宽,大师计划不止藏一颗星了。
只是不知道此事后来如何,但大师风流,活到了1983年,这一生,此类事应该只是其中一件,而他这样向原配给“小三”申请名额的神操作,也是颇有些旷绝古今。
张大千与黄凝素
大帅宠妾,折兵赔夫人带家产
“辫帅”张勋,相信大家更不陌生,但今天不说他的倒行逆施,也还是在“风月”上讲一点他的事迹。
据说,张勋有两个宠妾,其中一个叫小毛子——这名字不太雅,但人家却是清末秦淮河小头牌,张勋花了重金才得到。
一开始,张勋十分喜爱,每次出门都要带在身边。但好景不长,后来张勋出任长江巡阅使,驻兵徐州,又纳天津名伶王克琴为妾。名伶戏唱的好,肚子也争气,还为张勋生下一个孩子,小毛子明日黄花,太嫉妒太过,抑郁而死了。
但事情还没结束,转眼到了张勋复辟事败,逃到荷兰使馆,昔日恩爱“夫妻”王克琴席这时候席卷所有而逃。当时有一人撰一对联嘲之:
“往事溯从头,深入不毛,子夜凄凉常独宿;大功成复辟,我战则克,琴心挑动又私奔。”
表面上看,这对联里嵌了两个女人的名字,上联用了诸葛亮《出师表》中的名句,实际上非常的“咸湿”,下联说的又是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典故。红极一时的大帅不仅一生“宏愿”落空,兵败逃亡,还赔上所有家产,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唉,没点学问真是不能和民国人打交道。
张勋。
老夫少妻,一树梨花压海棠
说完了前两位,接下来出场的是两位“老人”。当然,老人都年轻过,只不过他们的故事登场时,年纪都不小了,所以让他们互相“扶”着在这里出现。
先出场的是熊希龄,这位先生1870年出生于湖南凤凰,不仅曾出任北洋政府政府第四任总理,而且是一位著名的教育家、实业家、慈善家。他幼时就有“神童”的美称,曾中过晚清的进士、点过翰林。1913年,以熊希龄为核心的内阁制定了民国首部宪法,可以说是为中国走向共和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人能力大,但是婚姻之路不顺,前两任妻子都不幸病逝。1934年,在他亲侄女朱曦的引荐下,与其同学兼闺蜜毛彦文见了一面,已过花甲的熊老先生立刻“老房子着火”。第二天,朱曦跑去找毛彦文,竟提出要这位闺蜜与自己的姑父成亲,把毛彦文吓了一跳。
毛彦文当时36岁,出生于浙江江山县一个乡绅之家,从小聪明好学,1929年去了美国密歇根大学深造,还在欧洲游历过一段时间,回国后在暨南、复旦等名校担任教授。家里曾给她安排过一门亲事,但她受五四新思想影响,在19岁夫家来迎娶她时毅然逃婚。可惜的是,她真正爱的人——表哥朱毅,在和她订婚后,赴美留学归来后却变了心,坚持解除婚约。
毛彦文受此打击,从此对爱情婚姻心灰意冷,即使是清华才子吴宓苦苦追求也不为所动。
都说“防火防盗防闺蜜”,对于毛彦文而言,这是另一个未及预防。紧接着熊希龄已经怀孕五六个月的女儿熊芷,也出来恳求毛给自己当“妈”。毛彦文不知道如何回绝了,便说出“要向我求婚,得让你爹自己来”之类的话来搪塞,这句话当然难不倒老英雄。
经过熊氏家族长达数月的“软磨硬泡”,毛彦文终于点头了。1935年2月9日下午,熊毛二人在上海西藏路慕尔堂举办了一场隆重的西式婚礼。
当时已是第三次结婚的新郎熊希龄年已66岁。本来,熊老先生有一部美髯,但是毛彦文虽允其婚事,却以割须为条件,熊慨然允诺。所以当时有位刘禹生,写了一首诗:
“闺人应惜首飞蓬,婉燕词新老凤雏。不用丈夫鬚发美,更无长发话元丰。”
熊希龄和毛彦文
下面这位,可能大家不太熟悉,李石曾。他一生中用的ID和马甲较多,原名李煜瀛,字石僧,笔名真民、真石增,晚年自号扩武 ,河北高阳人。是晚清大学士李鸿藻之子,早年与吴稚晖等在巴黎制作中国豆腐,做生意很厉害,更是故宫博物院创建人之一。
话说1947年,68岁的李石曾与一位叫林素珊的女博士结婚,无独有偶,这也是李老先生第三次婚姻。
林女士曾就读北京大学,与沈尹默夫人褚保权是同窗闺蜜,英文好、人新潮、长得也漂亮。之前有过一段婚姻,先生叫焦菊隐(焦和李石曾也是旧相识),即日后北京人艺的大导演。焦、林订婚多年,但焦一直暗恋石评梅,拖着不愿办婚事,甚至有借出洋留学逃婚的念头,后在林的催促下成婚,婚后生活也不如意,两个孩子都早夭,最终还是以离异结束。
林虽再婚,犹是盛年。一个白发苍苍,一个红颜如玉,名人艳事,自然是一下子就上升到热搜头条。婚礼轰动上海,贺客盈门,各界名流章士钊、吴湖帆、严独鹤、沈迈士等均前往祝贺,新申两报(即当时的《新闻报》和《申报》——编者注)刊登出婚礼的照片,李石曾还在报纸上撰文介绍两人相识相恋过程:
“林素珊女士,早年伉俪均为煜多年同事,去岁其家庭发生变化,煜为调解无效,而得知女士较深,颇增敬佩,于其解除家庭关系名义后,煜与共同工作《世界》刊物,研究人群哲理,志同道合,洵为贤助,因求与之续成正式家庭,期与社会革新相辅而行,尤非林君莫任。以我将近七旬之高龄,不为所弃,于其屡示逊谢忠虑之后,而卒允我请,并极谦挚言曰:视我为师他非所计,此均煜至深纫感者。社会友朋以林先生视之,吾亦以先生视之,不仅在英文教课而已。总之吾人之互敬、互助、互爱,同誓永久,敢布至诚。”
当时有位叫张一渠的先生写了贺诗:
“春风先日到公家,连理枝头嫩欲芽。白痴元勋新伴侣,红颜博士老才华。堪夸倒蔗甘难及,即比寒梅韻亦佳。更喜岁星临曼倩,奎光长照眷如花。”
这几个字,就是李石曾写的。
“一树梨花压海棠”这句名言,有人说是苏轼写的,有人说是元稹,但不管是谁,考证下它的全诗意境,用在两位老先生身上,再恰当不过了。
不过都稍有可惜的是,这两段婚姻,都没能维持多久,前一个故事中的熊老先生很快作古,而后一个则林素珊女士不幸病逝。
心肝宝贝,有心人即席发挥
最后出场的这位,叫景耀月,字太昭,山西人。其人姓名在今天更是不显,但也一样有好几个ID(除了“字”之外,还有大招、帝召、瑞星、秋绿、秋陆好几个号)。
这位先生8岁中秀才,20岁中举人。清光绪二十九年(1903年)考中举人。后留学日本,得法学士学位,并参加了同盟会。1911年被举为议长,曾草拟临时大总统就职宣言,并参与制定《临时约法》。
当然了,我们依旧要说的是他的一段风月之事。话说某年在北京,景先生赴友人宴会,原计划跟夫人一起到达现场。没想到有点其他事,没时间回家接夫人,自己先到了地方,才打电话让夫人来。
客人们坐满了,夫人姗姗来迟。景先生赶紧上前握夫人手曰:“我的心肝,何来迟也?”伉俪情深,博得现场众人哄然大笑。席上某君即兴送上一副对联:“昭昭在人耳目,太太是吾心肝。”
同样,既把名字嵌入,又“现挂”了二人对话,这样的即兴创作,到今天可能已经没有了吧。
民国才人辈出,各领风骚。风月本来又是人民群众所一直喜闻乐见之事,但要能做到乐而不淫,风流不下流,不是一件易事。今天在这里所讲的,只是其中几件,聊博诸君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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