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有栏杆的诗词(古代诗词大家为何都爱倚栏杆)

本站作者 2023-10-29 19:06:00

含有栏杆的诗词

其实并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只有一个原因:古建筑就是那样的,而特定的建筑构件因为人的行为被赋予了文化涵义。

未有阑干前,诗人是不可能写阑干的。所谓景物如何,不过是一个媒介。诗人爱凭栏,是因为处于古建筑的环境之中,这是一种相对固定的位置,阑干是由内而外的一个边界,凭栏可以远望,而远望往往是可以激发诗思的,登临的人多了,凭栏就凝固成了一种文化现象,一种拥有文化内蕴的动作,老杜:花近高楼伤客心。并无倚栏,但是阑干就在意思里面。相似的,所谓长亭成为了送别的代名词,也和长亭本身没多大关系,而是由于饯别的行为常常发生在长亭而被人为赋予了文化内蕴。

以此类推,我可以衍生到现代社会,给题主一个正在生成的意象:火车。

没有火车之前,诗人也不可能去写火车。但是近当代的很多诗人是很喜欢写火车,包括我自己。因为火车是连接不同地点的媒介,所以它也在不断被赋予着意义。大家都做过硬座,其实很多车箱的环境很糟糕,拥挤嘈杂和汗臭味,身体劳累无聊,实在是称不上诗意。但是如果你谈了一场异地恋,像是《秒速五厘米》中那样的,男主人公为了去见心上人坐上了长途火车,那一夜的火车上,每一个部件都包含着了诗的意味了。如下图:

那一夜的风和雪,火车里冰冷的金属与惨白的灯光,夹杂着少年隐隐约约的期待,旖旎含蓄,实在是最好的诗篇。

从前清黄遵宪,到遗老们作品中散见的火车意象,到如今,其实这个交通工具被不断赋予着文化内涵。举几个例子:

圈子里青衫客醉前辈的《沧溟词甲稿》,有一首很好的火车词:

浣溪沙.清晨到站

抹軌沖暝攪夢周,野燈三兩洞新愁,天涯人物本天囚。  

衫薄但輸風露滿,病深難買竹籬幽,人言不久過徐州。  

深情款款。

再如我自己也很多写列车诗,如:

清明作

濃雲演鐵軌,細雨燒重嶂。無數之開端,無數之方向。先賢杳不待,佳朋猶可訪。悲欣雖代異,離氛同悄怆。如有仲宣子,隔座自凝望。野渡葦煙橫,江闊蒓歌唱。聚攏於眸底,胸次湧惆怅。所恨不可消,百代同虛妄。坍縮成永恒,函數波微漾。

蓉城歸來途中擬有所思

我有所夢記不真,遙岑噓岫帶荒村。我有所思終難绾,一程山水肆皴染。臨窗坐者奏沈鼾,其側情侶語缱绻。對坐稚子撫寒屏,指剮異果色慵懶。唯我獨坐無所依,萬籁拂衣織巨繭。覺有眠龍起于淵,翻覆雨夜行漸遠。或有魑魅舞于天,萦遊車畔歌聲緩。昔時仲堪悲聞蟻,李賀得疾終不起。先生空揮到雍門,淚裏劉伶說老矣。平生意氣誰曾抒,心魂驅馳鐵浮屠。帝子駐馬重撫劍:“誰當斬此好頭顱?”

诗人们创作的过程是发现自己内心而向外扩展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会不断有新的物象被赋予人的感情,久而久之,它们成为了典故,成为了我们文化的一部分。

阑干如是,火车如是,古时候有,现如今也有。

这个题目,只需要一首诗就能回答了。

《悲歌》(汉)——佚名

悲歌可以当泣,远望可以当归。

思念故乡,郁郁累累。

欲归家无人,欲渡河无船。

心思不能言,肠中车轮转。

至于具体原因,

不是因为诗人喜欢阑干,而是因为诗人喜欢登高临远。

阑干只是高楼上的栅栏,

辛弃疾便是如此,

“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这是望。

“把吴钩看了,阑干拍遍,无人会,登临意”这是阑干。

或江山沦落,或羁旅他乡,或望江盼归,无不是内心愁苦。

可知,阑干寂寞悲苦是一体的,类似的,还有那一声“行不得也哥哥”的“山深闻鹧鸪”。

其实,不仅仅是阑干,比如高楼上的窗户,也能激荡诗人的心潮。

比如苏轼先生,一首《水调》中,

“知君为我新作,窗户湿青红。”

还有温八叉的《望江南》里

“梳洗罢,独倚望江楼。”。

便不是或者说不仅仅是阑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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