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的现代诗 欧阳江河：现代诗就像鸟语，无需让人读懂

现代诗到底该是什么样？怎样的现代诗才算好诗？从现代诗出现以来，这些问题就一直是争论的焦点。而一些所谓的“好诗”，却让人觉得不知所云，给人以“现代诗读不懂”的普遍感觉。

对于“读不懂现代诗”的问题，很多人都是避而不谈，或者是嗤之以鼻的。在他们看来，这个问题不需要给大众交代。或者说，他们的诗压根就不是写给大众读的一样。

当然，也有例外，欧阳江河在《欧阳江河：现代诗是对可读性的挑战，没有懂与不懂的边界》这篇访谈里，对“现代诗读不懂”的问题进行了分析。在欧阳江河看来，现代诗本来就不需要被读懂。

“鸟语你不会懂它的意思，但是你可以沉浸在这种美好和莫名的感动里面。最美的，最神秘的东西就是它的发生，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去苛求诗歌，而不去苛求鸟。”

这是欧阳江河的比喻，把现代诗比作“鸟语”。鸟语我们懂她的意思吗？确实不懂。但我们觉得鸟语不美吗？很美。所以，欧阳江河得出结论：现代诗也不需要读懂，能够感受其美就行，就像“鸟语”一样。

这个结论，晃眼一看，还挺有“说服力”的。是啊，鸟语我们确实一点也不懂，但并不妨碍我们喜欢听鸟叫啊？那现代诗我们读不懂，为啥就要喊天叫地的去批评指责呢？

欧阳江河这是偷换了概念，或者说是用错了比喻。鸟语是什么？是天籁之音。而现代诗是什么？是文字。文字是用来干什么的？是用来交流的。人之所以不是鸟，就是因为有文字，可以交流的缘故。

但是，现在欧阳江河却要让人，或者是让现代诗“退化”，退化成没有任何意义的鸟与鸟的交流，也就是鸟语。鸟叫的目的是什么？并不是让我们听的。鸟叫的目的也是为了交流，同类之间的交流。我们听不听得懂它们的叫声，鸟压根就没有考虑过。

我们之所以听不懂鸟语，并不是鸟语有多深奥，而是我们和鸟不是同类的缘故。但现代诗是我们同类写出来的吧？是希望与我们同类人能够交流的吧？那同类能够读懂，不是交流的前提吗？

如果欧阳江河认为，我们现代诗不是给人看的，而是给鸟，或者是其他什么种类看的，那它们显然也是读不懂的。这不是“魅力之所在”，而是不同物种之间的“隔阂”的缘故。

所以，欧阳江河的这种观点，其实是把现代诗归入了“非人类”的缘故。要么写现代诗的人“非人类”，要么就是现代诗“非人类”。但这显然站不住脚啊？有专门写给鸟读的诗吗？有专门写给牛读的诗吗？

欧阳江河这种论调，并不是“一时心血来潮”。他在多篇文章，多个场合里都表达出了这样的观点。中国诗歌网发布的《欧阳江河：我们要允许有些东西不被理解，不被读透》、《欧阳江河：诗歌最深奥的内核，是“不为交流”》这些文章，依然是在为现代诗读不懂“找理由”。

但是，欧阳江河却能“读懂”贾浅浅。引起巨大争议的贾浅浅的诗，都在喊“读不懂”，结果欧阳江河却“懂了”。在贾浅浅诗集《第一百个夜晚》的首发仪式上，欧阳江河出席并说了读贾浅浅诗的感受。

“她诗作中闪现的更多的是一种原创性，是在中国诗歌史上独一份的与众不同。他从一首《我的娘》中看出贾浅浅诗歌中泛着灵性，认为她的诗是万物有灵的东西，又是地方性的东西，家乡化的东西。同时他指出，现在很多人写东西总要使出很大劲来，而浅浅的诗给了我们一个新的范式，浅浅写诗浅浅读，浅一点、淡一点、自然一点。”

所以，欧阳江河的“现代诗读不懂”也是有选择性的。该读懂的诗，他一定会读懂的。即使别人读不懂，他也一定会“懂的”，比如贾浅浅的诗。即使是《我的娘》他也能从中读出“灵性”来。

无论怎么说，现代诗是“人”写的，是写给“人”读的，那就应该能让“人”读懂。如果说现代诗写出来不是给“人”读的，比如鸟，那就另当别论了。